晏新霁神色微冷，似乎对警方一直翻来覆去的询问有一丝不耐烦，但很快散去。
他又变成冷漠的样子，“林警长，原因我刚才已经回答过。”
林警长依旧嘴角带着微笑，“当时我并不在，我想还是再听晏先生你说得更仔细一些，比较好。”
晏新霁看着林警长，沉默许久后，他道：“我和朋友讨论过凶杀案的嫌疑人可能是晏氏工作三年以上的员工，我让王飞帮忙整理出一份名单，结果他突然变得紧张不安。”
林警长安静地听着，并未有提出疑问或者反驳。
晏新霁继续道：“我怀疑他和凶案有关，就去试探他，结果他被逼急，拿着刀要伤我。”
“噢……”
林警长非常长地应了一声，又道：“仅仅是怀疑，他就拿刀伤害你？”
这听上去确实很奇怪。
毕竟能心思缜密到杀人不留任何痕迹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拿刀刺晏新霁。
尤其是晏新霁并非真正的残疾。
如果一时无法刺杀，对方呼喊，那很快就会有人赶来。
而目前情况更差。
王飞居然被晏新霁给反杀了。
晏新霁对这一点也很奇怪，回着，“所以我并不认为他是真正的凶手，也许是帮凶，或者知道凶手是谁而维护他。”
林警长挑眉，如果晏新霁不是有钱人。
那他这脑子还真挺适合当警察的，还十分冷静，哪怕快杀了人，也能如此有逻辑地去盘这些东西。
当然，前提是他是守法的公民。
而不是杀害三名女性的连环杀人凶手。
林警长将面前桌子的文件合上，看向晏新霁道：“晏先生，你还记得孔令凤吗？”
晏新霁微愣，随即很快点头，“当然，几年前我们曾经交往过。”
说是交往，其实不过是两家人有意撮合，而两人都疲于应对这样的“相亲”，所以一合计就在一起。
实则跟交往前没区别，照样做自己的事，最多偶尔参加两边的宴会时会表现得亲密一些。
不过这是晏新霁和孔令春的私事，他并未说出来。
尤其是……
晏新霁道：“我记得当时的凶手已经被抓住，我也有时间证人，林警长现在提这个是因为什么？”
林警长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那晏先生也记得当时给你证明不在场的人是凌潇潇吧？最近我们刚调查到，她在三年前和刘美玉一样被杀后扔到郊外。”
晏新霁直接说出林警长的言外之意，“你们怀疑凌潇潇给我做了假口供，而我为了隐瞒真相，所以杀死她斩草除根？”
林警长眼神锐利，语气带着令人不容拒绝的坚定，“是吗？！”
晏新霁的眼神依旧毫不动摇，只回了两个字，“不是。”
林警长继续道：“连续杀了两个人，却没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肯定很自豪吧，可惜刘美玉发现了你的秘密，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也杀了她！”
晏新霁道：“我们谈的只是商业上的事。”
林警长几乎是立马接过话，步步紧逼，“当时见面的就你们两人，现在刘美玉已经死了，谁知道你们究竟谈了什么？”
晏新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似乎丝毫不受到林警长的咄咄逼人一丝影响。
“林警长，既然我们双方都无法证明究竟谈了什么，那我想我们彼此都需要拿出证据，而不是根据自己想象去做无谓的推理。”
林警长停下，面色阴沉。
晏新霁是好人便罢了，可如果真是杀人犯，那他真的太狡猾，太聪明，也太难抓。
林警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顾云星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此刻他竟忍不住将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而晏新霁意有所感，也抬眸看向那块只能折射出他和林警长的单面镜。
是顾云星吧？
以她和林警长的关系，应该能在里面待着听一会儿。
看来那个杀人犯不仅仅是杀人，还真的试图将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连王飞也是对方的帮手。
甚至还牵扯到孔令春的身上。
说明对方密谋的可不是一两年，而是长达至少六年。
如此沉得住气，兴许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
要把他的罪名板上钉钉。
顾云星在另一个房间接收到林警长和晏新霁的期待。
都希望她能帮忙找到凶手。
就目前来说，王飞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玄学上都不是杀死三人的凶手。
而且这三个案子真的是一个凶手吗？
这也无法确定。
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晏新霁还能被保释出来吗？名单还没给她呢。
而除了从凶手上着手……
她觉得她也可以从三个受害者身上着手。
尤其是刘美玉，以先杀后奸的方式杀死，想必怨气不会太轻。
若是她能招魂，说不定有机会得到凶手的一些心思。
顾云星很快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安排清楚。
而晏新霁的律师刘律，也带着一个坏消息来了。
王飞死了。
而在死之前，他拼尽全力地说了一句话。
“晏新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顾云星能看出警局的人多数都认定这一切和晏新霁有关。
反倒是林警长因为相信她，还在坚持着。
只是坚持秉公处理的他，在接到上面的电话，这次依旧只能关晏新霁二十四个小时后。
实在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将桌上的杯子给砸在了地上，茶水四溅，不少陶瓷碎片都摔进了沙发底下。
与此同时，顾云星在外敲了敲门。
林警长没好气地说了句，“进来！”
顾云星开门，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将门关上。
林警长没想到是顾云星，有点慌乱，“小顾，是你啊，怎么了，来找我有事？”
顾云星绕过茶杯碎片，走到桌前，“我想见一见刘美玉。”
林警长倒是没有立马拒绝，而是问道：“为什么？”
顾云星，“招魂。”
林警长瞪圆了眼，“招，招魂？！”
那不是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吗？！他认识的大师最多也就灭鬼算命看风水。
可从没听说过什么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