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佳宁又在山上“发现”了好多药材。

此处山脉土地肥沃,许多药材都深深扎根在树丛深处。她方才见大家情绪不是很好,才想着催生些野果让他们开心开心的,但她意外发现了许多药材的根须。

于是,她念头一动,便催生了大片大片的黄芪、巴戟、铁皮石斛、牛大力。

她前世去支教,县里号召村民种植这些药材,她认得。

她催生完便假装欣喜的样子,把大家喊来,挖出来教大家辨认。

等他们都学会了之后,她又种下一根人参须。

这是上次帮李茹挖人参时,她偷偷留下的。

只不过,人参价值高,又只有一根须,催生起来特别费劲。

她催生出一株三十年份左右,力量耗了大半。

她拔了点根须,又在附近催生了两棵,这回真的一点力气了没有了,便离开了这里。

人参间隔不远,就看谁最好运找到了。

若是无人发现,她回头就自己挖了哄老太太。

盛佳宁找了个地方打坐,按照小黑教的法子,汲取灵气,补充力量。

而大家面对满山的药材都乐疯了,不停的挖呀挖,挖到日落西山,也不知停手。

等天完全擦黑,在盛长生一再催促下,才回去生火做饭。

虽然王家和是大奸大恶之人,他落得那样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可不知为何,大家方才心里都有些郁闷。

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不舒服。

而现在收获的喜悦,正好驱散了他们心头的阴霾。

炊烟袅袅,倦鸟归巢,老牛在“哞哞”叫。

做饭、搭帐篷、喂牲口、整理草药,大家有说有笑的干活,场面温馨而和谐。

而在山道外,王家的孩子们跪在不停吐血的王家和、王家成跟前,哭得撕心裂肺。

陈婆子与儿媳被卖掉挣钱,王老头在半道上病死,这世上他们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了。

而且,他们很饿!

再这么下去,他们会饿死的!

王家和与王家成嘴里荷荷作响,没了手指头的双手举起比划。

孩子们没看懂,一脸懵,,又很着急。

王家和的大儿子王毅在怔怔地发呆。

过得一阵,他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双眸幽幽地瞅着王家和,令人发毛。

他缓缓站起,眼里的光越来越亮,“爹,二叔,你们已经成了废人,无大夫医治,你们终归会死。倒不如……”

王家和一听便知他在打什么主意,不禁惊恐地瞪圆了双眼,嘴里“呜呜哇哇”乱叫,双脚蹬地,身体拼命的挪动,想要逃离。

王家成脑子慢了半拍,才想要逃。

王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嘴角古怪的笑容,又加大了些。

“大表弟、二表弟、二弟、三弟,你们想不想吃肉?”

孩子们都愣住了,随之双眸散发出绿光,“想!”

现在肚子饿得**抽痛,不说肉,就是路边的石头,他们都恨不得啃一口!

“那你们帮我按住二叔。”

吃肉的**,让孩子们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的摁住王家成。

王家成满脸恐慌,想张嘴喊,嘴里的血倒流,反而呛得他死命咳嗽。

然后,他看到一道黑影,笼罩在他身上。

王毅吃力地搬起一块大石头,冲他阴恻恻一笑。

随之双手一松。

“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在山间。

盛佳宁似有所感应,往这边散发出精神力,随之一声叹息。

大家说得没错,这些孩子的血脉和基因都与他们父亲如出一辙。

骨子里是坏的,加上家庭教育也是那样的,他们长大,必然也是祸害。

她原本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把他们送入空间做苦力。

但幸亏她没有心慈手软。

他们不配。

……

次日,大家惦记着山上还有药材,说什么都要去挖完才甘心。

尤其是林大勇和张满谷父子俩,说是睡不着,天才麻麻亮,便往山上跑。

盛长生便决定在此多停留一日,他也正好抽出时间去城里。

一来他要打听下湘湖城究竟出了什么乱子,二来得去探探药材行情,好把药材卖了。

盛佳宁不放心他,想陪他去。

但盛长生担心家里人不同意,去山头喊赵义、林大勇回来陪他走一趟。

赵义就跟他亲哥哥似的,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但林大勇着急挖药材挣钱,面上答应,心里却火烧火燎的难受。

里正便说了,“去吧。你、赵义和生哥儿去探药材销路,耽误了干活,按队伍的规矩,卖了药材的钱,每家都会给你们分一成。”

林大勇眼睛澄亮,顿时麻利地去赶车,让盛长生和赵义在车上休息。

他不想占大家的便宜,但这是队伍给的报酬,不给他也是别人,他拿得也心安理得。

盛佳宁因不能去城里逛街有些郁闷,索性将精力放在催生更多的药材之上,人参也多了三株,让大家挖个够。

张老太悄声问张天奎,“你表哥让林大勇占好处没喊你,你心里是不是不舒坦?”

张天奎苦笑,“姑母,林大勇会武,他比我有本事,表哥不喊他喊我做什么呢?再则,我先前不听他劝离开队伍,终究与他生了嫌隙,不说他生气,就是我自己都不原谅自己。”

张老太心里发酸,但也有些气的。

若不是这外侄眼皮子浅,还爱听他老娘嗦摆,又怎么会……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多想了。”老太太心里堵,不经意看到陈氏将一小截嫩芽连泥一起慌里慌张的塞嘴里,心里越发的腻烦。

她忍不住说,“陈氏已改嫁过他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张天奎低头干活,“她当时为了活下去,也是没法子,我不嫌弃她。”

张老太一噎,“我倒也不是嫌她失了贞洁,只是觉得这么个馋嘴玩意儿,孩子都照顾不好,除了吃就知道吃,能顶什么用!”

张天奎默了默,“我家穷,当年无女子愿意嫁我,只有她肯。十年的同甘共苦,她也成了我至亲之人,她再不好,我也只能包容,不会抛弃。”

张老太有些诧异,这个目光短浅、势利自大的外侄子,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看来,他真的长大、成熟了。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张老太眼神复杂,“我希望你是发自内心说的这番话。倘若你心里介意,切不可勉强自己。你们还年轻,各自分开,也还能找到更合适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