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罗家主和其儿子罗锦的身上。

“手都成那样了,换我肯定先找大夫,这罗老板却急着来申冤,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他儿子。”

“听说罗小公子在家一直不受待见,肯定是不心疼,否则肯定先找大夫。”

“难道不是罗家的种?”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廖承平自然要看在袁书的面子上,质问罗家主。

“你儿子受伤这么严重,你为何不急着找大夫,反而是来找本官给你申冤?”

罗家主眼神闪了闪,磕头,“大人,草民只是担心他们倒打一耙,才急着来找大人禀明情况。”

“大夫来了。”有人从后面喊,却是晨阳镇的警卫。

老大夫看了罗锦的手,啧啧摇头,“怎么伤得这么重。”

罗锦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会很疼,忍着点。”老大夫将一瓶药粉全部洒在手背上。

“啊...”突然袭来的剧痛,让罗锦忍不住叫出声。

他紧紧捏住手腕,疼得浑身冷汗,在地上打滚。

大夫让徒弟把他按住,两人合力才勉强将手包扎起来。

“一日换三次药,切记不可见水。”

大夫将他的手包扎得严严实实,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

罗家主惨痛追问,“我儿的手,以后还能再织布吗?”

大夫表情为难,迟疑了片刻,才叹一声,“恕老朽医术不精,伤到了筋骨,手指灵活度会受到很大影响,织布怕是困难了。”

罗锦也不知是不是疼麻了,一动不动,眼神盯着一处,像是灵魂出窍。

罗家主愕然愣住,半晌,双眼通红,转头扑向李想,咬牙切齿,“你还我儿的手来,他还这么年轻,你们怎么能如此残忍。”

李想才不任他污蔑,一把将他推开,“你别贼喊捉贼,我有何理由伤他。”

罗家主跪在廖承平面前,痛哭哀嚎,“大人,他们与冯家是一伙的,今日串通好,就是为了让我罗家输掉比赛,为此他们不惜毁了我儿子的手。”

“我儿是我们罗家的希望啊大人,难道我还能亲手毁掉整个家族未来的希望吗?冯家搬去晨阳镇,这正说明他们是一伙的,就是为了阻止我儿参加比赛。”

“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儿子绑架人,人呢?谁失踪了?我儿子绑架了谁?让那人出来与我儿子对质。”

罗家主越说越激动,声音大的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对啊,不是说涉嫌绑架吗?怎么又突然放回来?”

“冯家与罗家本就恩怨深,确实说不准。”

廖承平将目光转向李想,“你说的失踪之人是谁?可有线索了?”

李想看了台上的冯家姐妹一眼,心里有些无奈。

之前是为了保全两姐妹的名声,他没有明说是谁被绑架,现在说,又有点不清不楚。

况且,现在说出冯家姐妹被绑架一事,于两个小姑娘的名声依旧不好。

见他迟疑没说话,罗家主像是拿住了把柄似的,怒声质问,“怎么?无话可说了?还不承认你们与冯家串通一气。”

袁书幽幽一笑,“罗老板这话从何说起?你为何会认为我们与冯家串通?台上比赛者众多,其中也不乏我晨阳纺织厂的员工,我怎么就非得和冯家串通?”

罗家主顿了一瞬,眼神闪烁,哼道:

“就算不是冯家,也是其他人,反正你们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儿子顺利比赛,这样才能让你们的人夺魁。这么多参赛者中,最有望夺魁的,除了我儿子就是冯家两姐妹,我怎就不能怀疑你们串通一气。”

袁书似笑非笑,“也有道理。”

罗家主愈发得意,“你们说我儿子涉嫌绑架,却又说不出被绑的人是谁,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你们是故意抓走我儿子吗?”

“我儿子进了一趟你们的审讯室,手就废了,这么明显的迫害,还需要我多说吗?”

“你血口喷人。”实在忍不住的冯家大女儿,终于站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紧紧抓着裤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你为了不让我们冯家参加比赛,派人抓了我和妹妹,把我们姐妹关在你们罗家的柴房。”

罗家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是污蔑,你们废了我儿子的手,现在又来诬陷我,你们好端端站在台上比赛,何来绑架。”

冯家大女儿气得要哭,“就是你们罗家派人抓的,我和妹妹手上还有绳子的勒痕,不信大家看。”

她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腕,白皙的皮肤上,确实有绳子绑过的痕迹。

二女儿也豁出去,站出来,露出手上的绑痕。

罗家主气得发笑。

“各位,看看她们颠倒黑白的本事,她们好端端站在台上,却说被我罗家绑架,我儿子手已经残废,却说是我们的苦肉计,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随便在手上勒点痕迹,空口无凭就可以诬赖我罗家,我儿子的伤势摆在大家面前,他们却还有脸说没有证据。这不是证据是什么,难道要我一头撞死在这里,才能证明我们罗家的清白吗?”

围观的百姓纷纷指点着冯家姐妹。

“这不明摆着,冯家想赢回当年比赛丢的脸面,又忌惮罗小公子的实力,所以才毁了人家的手。”

“太恶毒了,一双手没了,等于这辈子也毁了,真是害人不浅。”

“可不是,我还一直觉得冯家人不错,没想到这么坏。”

“所以晨阳镇真的跟冯家串通,毁了人家的手吗?”

“这...不知道啊,晨阳镇是袁姑娘的地盘,袁姑娘...怎么会。”

各种议论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从明面上已有的说辞和证据来看,大家已经偏向罗家。

“我估计是冯家使坏,袁姑娘只是被连累。”

“我猜是冯家报假案,晨阳镇只是严刑逼供,想把人找出来,结果那两姐妹根本是自导自演。”

罗家主听到那些同情的声音,趁热打铁,跪在地上道:

“大人,真相已经很清楚,晨阳镇与冯家勾结,害我儿子不说,现在还诬陷我罗家,请大人替我罗家主持公道。”

廖承平不确定地看了看袁书,以袁书的身份,他自然不可能给晨阳镇定罪。

想了想,他道:“这件事还有蹊跷,本官自会查明,现在是比赛时间,一切等比赛结束后再论。”

罗家主却不依,“恳请大人替罗家和犬子做主。”使劲往地上磕,不一会儿,额头就见血。

也不知谁带头,老百姓们齐声怒喊:“公道,公道,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