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上,一黑一银两个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这时,头顶一个巨大的阴影投射下来,二人都不由停下动作,仰头望去。

近在咫尺的视觉冲击,才更加让人震撼。

两人没注意,滑板车顺着椽子就滑了下去,掉在地上,刚好落在一个人面前。

那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就是刚刚没抢到的滑板车吗,顿时大喜,左右张望两眼,没人要,赶紧抱着滑板车跑了。

房顶上的银刀和黑刀,见状反而没有追上去。

“这下好了,都不用抢了。”黑刀喃喃一声。

袁书此时距离与地面并不太远,也看到房顶上那两个抢眼的颜色,认出是秦复和秦霄的跟班。

她挥了挥手,拿着扩音喇叭喊,“原来你们认识,都是熟人,下次一起吃饭。”

黑刀和银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画面,纷纷打个寒颤,二人往两个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

袁书轻笑一声,趴在竹篮边儿上,瞅准了流芳园的方向,控制着热气球过去。

刚刚到的银刀,正在汇报情况。

“那人也是晨阳镇而来,身手不在我之下,与他主子是一个路数,不过没有他主子娴熟多变,应该是才跟着学不久,那套功夫很是诡异,却又精准要害,若晨阳镇还有不少这种人,怕是危险。”

秦复坐在顶楼的奢华大间,微微抬眸,东方一轮红日,映衬着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影子。

阳光洒在袁书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纱衣,微风凌乱了她的鬓发,被她用指尖轻轻勾起,嘴角那一丝浅浅的弧度,正直直凝视着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袁书微微抬手,与他打招呼,同时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对面准确无误地扔了过来。

秦复右手微举,稳稳接住,但手腕还是被巨大的力道,带得往后倾了倾。

“送你个小玩意儿。”

秦复看着手上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每一面都有九个方块,红红绿绿什么颜色都有,他把玩倏尔,便知道要怎么玩了。

不过玩了一会儿,他又发现并没有那么容易把所有颜色都转向同一面。

秦复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骨节分明的袖长手指,不停刨来刨去。

银刀等袁书走了,才继续道:“属下已经打听到,她乘坐之物叫做热气球,这是制作方法。”

他拿出一页纸,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热气球的制作方法。

隔墙都有耳,更何况袁书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要打听制作方法也并不难。

秦复间隙看了一眼,“先做一个出来看看。”

“是。”

银刀说完,把视线落在秦复的手上,见所有颜色已经快要拼成,刚要说话,却又陡然发现角落还有一个颜色,格格不入。

银刀默默把话咽下去。

秦复陷入沉思,指尖捏着魔方左看右看,干脆又重新打断,继续转。

这一下午,银刀在旁边站着一步也没有动。

另一头,清风园,情况也差不多,袁书秉着一碗水端平的公正思想,给了秦霄一个「十八柱」的鲁班锁。

兄弟二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沉迷其中,没有再去打扰她。

男人的面子,拿捏。

袁书在燃料烧尽之前,在玻璃厂停靠了热气球。

沈念已经迫不及待,“该我了该我了。”

“你不会掌握方向,很危险。”袁书劝。

沈念哭丧着脸,眼神炽热地看着热气球,一副非想坐的样子。

不止是他,程嘉小娟还有其他人,都想体验一把在天上飞是什么感觉。

这么多渴望的面孔,袁书实在不好打击他们,只能充当驾驶员。

因为燃料以及热气球大小的缘故,每次至多只能坐两人。

沈念第一个冲上去,坐在篮子里,激动的直吆喝。

“我爹成天骂我要上天,我现在可不就真上天了。”

他哈哈笑,趴在篮子边缘,看下面的风景,宽阔的视野,将京都完全收入眼底,新奇非常。

秦复看着远处的二人,静了片刻,“什么来历。”

银刀立马道:“南城第一酒庄沈家庄的少东家沈念,刚到弱冠之年,尚未婚配,擅长酿酒,是沈家近几代最有天赋的酿酒师,三年前因为一坛葡萄酒,得罪了武国公的小公爷,此后就再也没在京都出现过。”

秦复指尖轻轻叩在桌面上,有节奏地声音,一声一声,幽幽敲击。

“武国公可是与老二同一阵营...”

银刀垂首,“属下明白。”

秦复回头,眼神冷冷看着下方十几个人,“有结果了?”

底下的人瑟瑟发抖,扑通跪成一排,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秦复眉头微拧,“你们一个个,号称东国才智超群的人,连一个小小的方盒都弄不明白,本宫要你们何用?”

“大皇子恕罪。”下面的人磕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秦复心中烦躁,不耐烦,“滚。”

众人如释重负,惶惶退了下去。

银刀将魔方又呈上来,小心道:“或许,这方盒本就无解。”

秦复微微转动魔方,片刻后,“去看看,清风园那边什么情况。”

“是。”

银刀来到清风园,避开视线,很快,就看到水榭上,秦霄正摆弄着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

怎么说呢,虽然他也不明白,但看节奏,似乎比他主子的东西还要复杂。

银刀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迅速离开,没有惊动其他人。

回到流芳园,他将看到的如实汇报。

秦复轻笑一声。

“看来,她给我和老二都出了一个难题。只是,我的难题,她又是否能解开。”

他暂时放下魔方,望着远处那个热气球,语气冰冷。

“不是什么人,都能更本宫合作,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

热气球上的袁书,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衣服。

“够了,下去了,太冷了。”她道。

沈念很不舍,可还是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答应下去。

“你教我怎么控制方向,一会儿我来带他们飞,你这样太累了。”他道。

袁书想了想,她也确实没那么多时间,干脆就手把手教起来。

流芳园顶楼的秦复,看着二人如同亲密无间的夫妻,视线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