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想要拼命地撕咬眼前这个害他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

袁书冷冷地看着他,“王怀,你我之间,本无冤仇。”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是你步步紧逼,利欲熏心,这才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你弟弟的死,固然令人惋惜,但这一切,都与你脱不了干系?”

“你胡说!”王怀挣扎着站起来,指着袁书,目眦欲裂。

“若不是你争强好胜,一介女流,却去长天阁与我弟弟斗文,他若没有输给你,又怎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又怎会被害。”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害死了我弟弟!你现在还想害死我,你听听外面那些人是如何骂我的?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可袁书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你现在知道怕被人骂,知道自己没脸活下去,可当初你诬陷我时,全城人都在骂我,你就没想过这些?”

王怀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胡搅蛮缠道:“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离经叛道,一个女人,却妄图扳倒男人的天下,还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没有你,我不会身败名裂,我弟弟更不会死。”

袁书已经不想再跟这种人理论,浪费她精神。

她直接让人去报官,就说有人手持武器私闯民宅。

很快,京兆府的衙役就来了,将还在大吵大闹的王怀直接带走。

百姓们得知王怀诬告袁书的真相后,如同被戏耍的孩童,转眼间便将怒火倾泻到王怀身上。

辱骂声、唾弃声不绝于耳,仿佛要将王怀撕成碎片。

“我就说嘛,袁姑娘那么聪慧过人,作为女子,却赢了长天阁所有才子,怎么会做那种事!”

“王怀真是太可恶了,自己弟弟死了,不给弟弟申冤,反而利用他弟来谋银子,这种人,就应该沉塘。”

“可不是,就该下地狱!”

舆论反转之快,令人咋舌。

那些等着半日之期的参展商们,也已经从四面八方得知了消息,一时间,所有人又来到袁书的宅院,纷纷对先前的行为表示歉意。

袁书自然不会计较,只是感谢大家愿意等她,最后顺便开了个会,是关于各商家展位要如何布置的事。

“我们提供的展位,只是一个位置,但这是百花齐放的好机会,你们可以把各自的展位布置装饰,越是吸睛的展位,也越能留住客人,甚至还能成为佳话。”

这事儿大家并不陌生,每年元宵灯节,大家都要做纸灯,不也是比美,所有人心里都在打主意,要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展位布置得最美。

因为大家对展位还不熟悉,袁书也拿现代的展位举了一些例子,让大家更深刻理解。

京兆府。

王怀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里,听着老鼠在阴沟里穿梭的沙沙声,面色已经如同这牢房一般阴暗。

夜渐渐深了,地牢里,大部分犯人都已沉沉睡去,只有王怀,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几个还在喝酒划拳的衙役。

等到后半夜,那几个衙役也终于睡了过去。

王怀这才小心从袖中摸出一把钥匙,将牢房门打开,然后蹑手蹑脚,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一路向着地牢的最下方走去。

来到最后一层,四名守卫正精神抖擞地守着。

王怀躲在暗处,又从袖中摸出一支吹针,噗噗四口,那四个守卫便应声倒了下去。

王怀打开死牢的门。

里面睡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人,正对着他,微张的嘴露出一颗大金牙。

王怀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微弱的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他慢慢靠近大金牙的牢房。

可大金牙既然被选做任务执行人,也不是废物,一点轻微的响动,立马就惊醒了他。

他猛地睁开双眼,翻身坐起,警惕地盯着王怀。

“你是大皇子派来的人。”大金牙道:“我什么也没说。”

“你知道大皇子的为人,对他而言,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口如瓶。”

王怀猛地扑了上去。

大金牙虽然胖,但反应依然敏捷,他一把抄起手边的枕头,朝着王怀迎头砸去。

“刺啦”一声,枕头被匕首撕裂,露出一抱草,而大金牙也借机进攻。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大金牙怒吼一声,挥拳朝着王怀打去。

王怀侧身躲过,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出,在大金牙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啊!”大金牙惨叫一声,捂住伤口连连后退。

王怀得势不饶人,再次扑了上去,手中的匕首疯狂地刺向大金牙的要害。

大金牙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呼救,但外面的人已经被王怀解决,死牢又在最下层,没有人能听见他的求救。

鲜血飞溅,大金牙身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

王怀低吼一声,手中的匕首猛地刺进了大金牙的心脏。

大金牙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

他只挣扎了几下,终于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很快便没了声息。

王怀扔掉手中的匕首,再次隐入夜色中。

翌日,府尹还在睡梦中,就被师爷着急忙慌的声音吵醒。

府尹发怒,“干什么,大清早的,死人了?”

师爷满头大汗,急得直哆嗦,“死了,死了,死牢里的那个大金牙,昨夜被人杀了。”

“什么?”府尹从**弹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就冲出去。

“断气了?没救了?”

师爷连连点头。

府尹两眼呆滞,“完了,完了,这下如何给二皇子交代,完了啊。”

师爷也两眼发黑,他们也知道那大金牙背后的主人是谁,所以一直不敢施压,但为了给二皇子有交代,他们也一直保护着大金牙。

谁能想到,千防万防,还是叫人钻了空子。

“是谁?”府尹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