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金銮殿上群臣济济。
皇帝刚落座,长公主便出列道:"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皇帝微微颔首:"皇姐请讲。"
长公主环视群臣,朗声道:"臣以为,我东国应当开设女学,让女子也有机会接受教育。这不仅能提高国民素质,更能为国家储备人才。"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礼部尚书赵岩立即站出来反对:"公主殿下,此事有悖祖制!女子无才便是德,岂可让她们抛头露面读书?"
兵部尚书秦复紧随其后:"若女子皆去读书,谁来操持家务?谁来教养子女?这岂不是要动摇我东国的根基?"
长公主不慌不忙地回应:"两位大人,女子读书,不是为了抛头露面,而是为了更好地相夫教子。孟母三迁,不正是为了子女教育吗?若母亲无知,如何教导子女?若妻子愚昧,如何协助丈夫?"
眼看争论愈发激烈,皇帝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皇姐,你可有具体章程?"
长公主当即道:“臣恳请陛下见一人,此女名叫袁书,相信各位大臣们,应该对她有所耳闻。”
皇帝微惊,“便是那举办了糖酒会,还与大皇子、二皇子一起办了玻璃厂的奇女子?”
“正是。”长公主道。
袁书的名声,其实早在宫里传开了,只是因为有秦复和秦霄汇报,皇帝才没有提出要召见的意思。
朝臣们更是议论纷纷。
毕竟前两天,袁书带领一群女子与城南书院比试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皇帝当然愿意见一见这位神奇的女子,点头准许。
传令下去,而袁书也早就得了长公主的意思,在外面等着。
她缓步入殿,从容不迫地行礼:"民女袁书,拜见陛下。"
皇帝打量着这位年轻女子,问道:"你可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袁书抬头,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回陛下,民女献上一份女学章程,供陛下和诸位大人参考。"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卷轴,双手呈上。
皇帝从太监手里接过卷轴,仔细翻阅,越看心里越惊,还不时点头。
大臣们看在眼里,已经开始皱眉。
有人厉声质问袁书:"区区一个女子,也敢妄议朝政?"
袁书转身面对他,不卑不亢地说:秦大人,我虽为女子,却也是东国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此事关乎女子教育,我也想出一份绵薄之力。"
那人被她噎了一下,随即怒道:"你一介布衣,如何懂得治国之道?"
袁书淡然一笑:"大人此言差矣。治国如治家,无非是教化、法度、民生。女子在家中扮演重要角色,若能受教育,不仅能更好地持家,还能协助丈夫,教导子女。这不正是治国之本吗?"
礼部尚书赵岩插话道:"女子读书,必然会荒废女红,怠慢家务。如此,岂不是有悖三从四德?"
袁书转向赵岩,从容答道:"赵大人,我以为,真正的德,不应局限于三从四德。明辨是非、崇尚正义、追求真理,这些才是真正的德。而这些品质,恰恰需要通过教育来培养。"
赵岩一时语塞,实在没想到这小小年纪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魄力,面对诸多朝臣的质问,甚至还是在朝堂上,却也丝毫不惧。
这时,吏部尚书魏征站了出来:"但开设女学,所需人力物力不菲。朝廷如何筹措?"
袁书早有准备:"可先在京城设立一所试点女学,以现有的晨阳书店为基础,逐步扩大规模。所需经费,可由愿意支持此事的官员和商户共同筹措。待成效显著后,再逐步推广。"
魏征刚想反驳,却见皇帝已经在点头,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但也有人着急,"荒谬!女子读书,必然会动摇国本。陛下万万不可准许!"
袁书看向那人,目光如炬:"这位大人,斗胆问一句,您可有女儿?"
那人一愣,随即道:"正因为有女儿,所以才更加不能让你们胡来。"
袁书继续问道:"那么,您希望令嫒能明辨是非、知书达理吗?"
那人下意识回答:"自然。"
袁书乘胜追击:"您不觉得,让令嫒接受教育,是实现这一愿望的最好方式吗?况且,您在家里,不也给令嫒请了私学吗?"
“那是私学,和女学可不一样。”
袁书直接反驳,“这么说,有钱人就可以让自己的女儿读书学习,没钱人家的女儿,就没有资格吗?这么说来,女子是否能读书的关键,就在于是否有钱,而并非什么女子不能读书学习。”
说话的大臣顿时哑口,皱眉看着袁书,“你...你这是狡辩。”
皇帝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你言之有理。朕决定,准许在京城设立一所试点女学,以长公主为山长,袁书为教习。一年后,朕要亲自考核学生,若成效显著,再议推广之事。"
长公主闻言,欣喜地向皇帝行礼:"臣谢陛下隆恩。"
袁书也恭敬地叩首:"必不负陛下圣恩,定当全力以赴。"
其他朝臣不同意,都要开口反驳。
“陛下...”
“够了,朕意已决,退朝。”皇帝起身直接走人。
朝会结束后,长公主将袁书叫到一旁,很是赞赏。
"你今日的表现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袁书微微一笑,“多谢长公主赏识。”
长公主又道:"这个女学,虽我是山长,但我在宫中多有不便,所以还是会交给你全权负责。我会在背后支持你,也不会过多干预,若是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进宫来找我。"
袁书接过长公主递来的一张出入门牌,"长公主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就在袁书准备离开皇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秦霄看着她:"原来这就是你的靠山。"
袁书不动声色:"见过二皇子。"
秦霄顿了顿,道:"你确实让我佩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很好奇,你要走到哪里,才算到头?"
袁书淡然一笑:"二皇子说笑了,我只是顺应时势,做好当下而已。"
秦霄虽知道她没说实话,但也没有再追问。
临走时,又似随口问了句。
“你的伤势全好了吗?”
袁书颔首,“多谢二皇子关心,已经好利索了。”
秦霄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放松,笑意更甚了几分。
“有空去清风园坐。”
二人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