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营地,阵阵低沉的呻吟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袁书站在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外,眉头紧锁。
三位大夫正在翻阅他们随身携带的医书,试图寻找一丝希望。
突然,袁书的目光落在了营地边缘一簇不起眼的植物上。
那是一种带有淡紫色花朵的草本植物,她记得这种植物有轻微的毒性,以前发烧拉肚子没钱看病,就吃的这种草,吃完会昏睡,但醒来就不会再拉肚子。
袁书以前不懂,只以为那草可以治病,等她后来查过才知道,原来那草是有毒的,也幸亏小时候她吃得少,只是昏睡,没要她命。
"几位,"袁书打破沉默,声音冷静而坚定,"我有个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可能是眼下唯一的机会。"
三位大夫抬起头,期待地看着她。
袁书指向那簇植物,"那是紫灵草,可以尝试用它的稀释汁液来治疗病患。"
"什么?"张大夫惊呼,"袁姑娘,那可是有剧毒,多少人因为误食此草而丧命,这就算治好了病,也会被毒死!"
胡大夫也立即反对,"这太冒险了,我们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柳大夫却陷入了沉思,他比其他二人更相信袁书。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老夫倒觉得可以一试。毒药治病,虽然危险,但在这种情况下,或许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不用,等待大家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几个难民偷偷躲在附近,听到这话,顿时就稳不住了,冲进去。
"你们竟然要用毒药治病!"一个难民惊恐地喊道。
"我就说她不怀好意!这是要害死我们啊!"另一个人附和道。
“这和死马当活马医有什么区别。”有人愤怒。
袁书平静地看着这群人。
她转向三位大夫,"按我说的做,只要用量得当,可保性命无碍。"
“你还是不是人,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就这么把我们当猪狗一样对待,我不同意,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喝毒药。”一妇人怒不可遏。
很快,外面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妇人将毒药治病的事告诉了大家。
果然,所有人听到这话,立马就沸腾了,场面眼看就要混乱,就在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愿意试一试,是死是活,都是我的造化,与袁姑娘无关。"
众人转头看去,是黄本,晨阳军人,此时正摇摇晃晃地走来。
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汗珠,显然已经被感染。
"黄本。"李高惊呼,"什么时候病的?白天不还说没事吗?"
黄本勉强笑了笑,"这病来得快,但是我相信袁姑娘,不治就没有活路,试一试,说不定还有机会。"
袁书深深地看了黄本一眼,点头道:"好,那就准备。"
在袁书的指导下,李高和几个帮手开始采集紫茄,然后按照特定比例稀释其汁液。整个过程中,难民们在远处窃窃私语,眼中充满了怀疑和恐惧。
当药液准备好后,袁书亲自端到黄本面前。"我必须实话告诉你,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黄本没有犹豫,直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周围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等待着结果。
起初,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约莫一刻钟后,黄本突然剧烈呕吐起来。
"看吧!我就说是毒药!"人群中有人大喊,大家看向袁书的目光,也愈发气愤和质疑。
可就在他们要发作时。
在呕吐过后的黄本,控制不住的腹泻却停了下来了。
黄本声音虽虚弱,却很惊喜,"感觉好多了..."
袁书松了口气,正要说话,黄本却突然倒地,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黄本。"李高吓了一跳,当时他选黄本跟过来,也是因为黄本拳脚厉害,若是折在这里,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给黄家人交代。
其他人也是吓得脸色发白,紧接着是绝望,渐渐地,营地里到处都是哭声。
袁书紧紧绷着唇,示意柳大夫。
柳大夫立即上前查看,片刻后,他微松了一口气。
"脉象微弱,但还算稳定。只是还有些发烧的迹象。"
说完,又大声安抚大家,“放心,没有性命之忧,这草药可以缓解病症。”
难民们听完,原本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还有些不信地看着他。
袁书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些。
"继续观察。同时,准备更多的药液,如果黄本醒过来,就给大家服用,剂量可以再轻微一些。"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营地,营地的氛围终于变了。
有人欢呼雀跃,认为找到了救命的良药;当然也有人恐慌,担心瘟病就没有治好的可能。
但这并不影响整体的局面。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袁书和三位大夫不知疲倦地为病患们服用稀释的紫茄汁液。
一开始大家的症状和黄本差不多,不过到了后半夜,大多数人的症状得到了缓解,但也有一些人和黄本一样陷入了高烧昏迷。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袁书终于有机会稍作休息。
她站在营地边缘,远眺着即将升起的朝阳。
李高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袁姑娘,您觉得...我们能挺过去吗?"
他观察了一夜,黄本虽然没有再窜稀呕吐,但精神非常差,像是熬不过去。
袁书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远处,仿佛在思考什么。
"我们别无选择,"她最终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疲惫,"只能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呼喊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不好了!黄大人的情况恶化了!"
袁书和李高立即冲向医疗帐篷。
只见黄本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呼吸急促,全身被汗水浸透。
柳大夫正在为他把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情况不妙,高烧不退,脉象越来越弱。"
周围的人立马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开始指责袁书。
"我就说不能喝那毒药,要不是她用毒药,可能还没那么快死。"
"完了完了,我还喝了两大碗。"
指责怀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袁书却异常冷静。她转向三位大夫,"诸位,还有什么办法吗?"
张大夫和胡大夫面面相觑,最后摇了摇头。柳大夫沉思片刻,突然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放血?"
"放血?"袁书皱眉,"可有先例?怎么放?放多少?"若是失血过多,那黄本就真的没救了。
柳大夫苦笑,他也只是在一本杂书上看过,但并未试过。
袁书见他沉默,也猜到柳大夫是不想自己担责任。
想了想,她又道:"先降温,用冷水擦拭病人的身体。同时,继续给他服用盐糖水,防止脱水。"
李高心系黄本,立马去办。
其他人则是茫然地看着,有病患家属的,则去照顾各自的家属。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本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
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天色渐暗,营地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医疗帐篷,现在连发火,对他们来说都没意义了,像是等死一般,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袁书头一次感到这么无助,这一次,她真的没辙了,没有现代那些药,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感冒,也会让生命脆弱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