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费思诚的壶中天古董店出来,靳天泽和杜浅浅同路而行。最近南天银行冗务部没有新任务,他们也正好乐得清闲。毕竟,这个冗务部,是天界南天银行下设在人间的一个特殊部门。上面的工作安排没个准。
冬天的夜晚分外清寒,敖湃也开始了蛰伏井底的冬眠。没了那条小龙在耳边聒噪,杜浅浅真有点寂寞。今天是周末,许久不见的夜市居然熙熙攘攘的摆了出来。一眼看到那到处悬挂的“甩卖”大牌子,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衣架坏了好几个,正好在夜市上淘便宜货。”说着,她早已经冲进了摊贩间。
不知道杜浅浅的淘货时间啥时候才会结束,靳天泽四下望望,正好,他身边就是个卖手机挂件的小摊。
摊主的吆喝冲入耳中:“买个送给女朋友吧!每个都是两块五!”
被‘女朋友’三个字弄得差点手指一震,靳天泽抓住只可爱的招财猫挂件,掏出五块钱,只想赶紧结账走人。
“没钱找,要不你再挑个什么?”
靳天泽赶紧随手抓起摊子角落里的一个铃铛,掉头就走:“就这个了。”
夜市上的喧哗声让他忽略了摊主不解的嘟囔:“这东西是我摊子上的吗?”
靳天泽刚转身走开,就遇上杜浅浅抓着一大把衣架从人群里挤出来。“你买了什么?”
靳天泽摇摇手里的铃铛:“嗯,猛一看比较特别。”
让他诧异的是,铃铛居然……没有声音。
“怎么回事?”杜浅浅接过他手里的铃铛,倒过来一看,里头塞着一团白白的,好像棉絮似的东西。可她左手拿衣架,右手拿铃铛。早已经腾不出手来取那团‘棉絮’了。见状,靳天泽道:“我来。”
指尖的触感十分微妙,这个手感……并不是棉絮,反而更像是……
“住手!”费思诚的身影突然从远处出现!
靳天泽的动作应声骤然停止。可杜浅浅突然被夜市汹涌的人潮撞得狠狠一个踉跄,在这纷乱的脚步间,那团‘棉絮’摩擦着靳天泽的手指,被蹭出了铃铛!
铃声,在耳畔响起!这小小的铃铛居然发出了如此嘹亮的铃声……杜浅浅似乎看到了仿若大石被投入池水中激起的那一圈圈巨大的涟漪。而眼前的世界,在这声波的涟漪间,瞬间……就扭曲了。
头脑仿佛是被扑面而来的浊浪席卷……须臾就沉入了昏迷……
……为什么,那个铃声,听起来,很悲哀?
杜浅浅是被凉水给浇醒的。她茫然环顾着四周,终于确定,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牢房,自己正在被关押。那些皂衣小吏,就是所谓的衙役?此时靳天泽正担心地望着她。看到了同伴,确定了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后,她的心里总算是有了点着落。耳边传来了靳天泽的低声示警:“这里是唐朝,我刚才听他们提到了景龙这个年号。”
杜浅浅终于艰难的承认……自己又一次遭遇了穿越。而且,好像还是穿越里最糟糕的那种,身体穿越。
“你们这两个番邦小贼把尚书大人家的神鹤弄到哪里去了?!”皂衣小吏们的问话响起。
番邦?神鹤?看看自己那身衣服,杜浅浅顿时理解了为什么会被人认作是番邦人士,可……神鹤是怎么回事?
小吏们高举着一撮白毛:“神鹤的毛就在你们手中,铁证如山,你们还想抵赖?!”
见到那撮白毛,杜浅浅和靳天泽交换了一个诧异的视线,原来……费思诚阻止他们从铃铛里取出的‘棉絮’就是小吏所谓神鹤的羽毛。也许是造成他们穿越的关键所在。只可惜,虽然费思诚及时示警,却还是没能阻止他们这次倒霉的穿越。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靳天泽的反驳没有任何的效果,面前的小吏操起了皮鞭,气势汹汹的恐吓道:“既然你们不肯招认,看来就只能用刑了!”说着,他已经狠狠地在墙壁上扫了一鞭。看到墙皮扑簌簌掉落的情景,杜浅浅忍不住缩起了脖子。她可一点都不想领教唐朝的皮鞭是个什么滋味啊!
靳天泽急忙开口:“我招!我这就招供!”
“很好!长安这几百起的珍禽异鸟的失窃事件,就全着落在你身上了。”小吏丢下皮鞭,一张早已经写好的供状推到了靳天泽面前。显然,他一开始就打算屈打成招。
避开杜浅浅震惊的视线,靳天泽毫不迟疑:“盗窃之事是我一人所为,跟她没有关系。”
小吏得意地点头:“只要你肯一人担下罪责,我们当然可以放了她。”
靳天泽的拇指上被沾上了鲜红的印泥,转眼就要按到那墨色淋漓的供状上去。
杜浅浅万分焦急,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危急关头,“慢!”一个铿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一瞬间,这牢房里所有的人都静默下来,就连那按着靳天泽的手指画押的小吏,也僵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