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商满月才是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宋秘书比她更震惊。

以至于她一时间都忘了分寸,惊叹不已。

“太,太太……你才是霍总的白月光?要不要这么狗血……”

简直跟她每天晚上躺在**刷的那些短剧的套路一毛一样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连忙捂住嘴巴。

商满月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她现在不仅满心的震撼,还有无数的疑问。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稍稍捋了捋思路,才重新开了口。

“既然霍璟博还记得小时候的救命之恩,那他为何会不记得我?宋秘书,你知道些什么吗?”

这一点宋秘书倒是知道的,“霍总第一次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那颗心脏,是霍总的哥哥捐赠的,这个您知道吧?当时霍总哥哥是出意外身故的,霍总手术前知道了这个事,受到了不少刺激,再加上手术本身就有各种风险,就导致了他的记忆缺失。”

霍璟博记得这么一件事,但细节就很模糊,因此他不记得白月光到底是谁,才会寻找这么多年未果。

一下子接收这样多的信息,商满月怔住了,她一直以为霍璟博早就忘记了他说过的话,没能记得她,她为此伤心了许久。

殊不知,竟是因为那次的换心手术产生的后遗症,才将她忘却。

霍璟博竟一直在寻找她,从未放弃过。

她不禁自嘲一笑。

真是天意弄人。

若是那时,霍璟博手术后能记得她,他们之间也不必蹉跎那么多年。

而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不过目前也不是追忆这些的时候,她拧了拧眉,继续问:“霍璟博既然都不记得了,为何又会认为是尤静呢?”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其实宋秘书也很想知道。

明明之前尤静妄想上位失败之后,霍总都毫不留情地斩断和她的联系了。

结果没多久,尤静又摇身一变变成了小时候的白月光,霍总也并没有对此产生质疑。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秘书是真不知情。

她如实地摇了摇头,“太太,霍总和尤静是因什么而相认的,就是挺突然的。”

突然?

这个世界上哪有突然的事。

尤静既然知道自己是冒牌货,还敢信誓旦旦地去相认,那势必是有底气的。

毕竟霍璟博也没有那么好忽悠。

宋秘书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又开了口。

“太太,尤静在R国时为了讨好霍总,想和霍总拉近距离,她总是会和霍总说起小时候的事。”

“我偶尔会在旁边听着,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就像是真的经历过一样,如果都是编的,那我还挺佩服她了。”

商满月喃喃:“相处的细节,她都说出来了?”

宋秘书肯定地点了点头。

商满月靠着床头,望着窗外的黑夜,北方不如南方的天空,几乎看不到什么星辰,黑乎乎的一片,压在人的心口处。

她的的心里骤然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恐怕那个答案,不会是她乐于看见的。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布莱恩大步走了进来。

他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气息微喘,黑眸直直地盯着商满月,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满月,找到霍璟博了!”

商满月的嗓音戛然而止。

宋秘书也是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

她本来都以为没希望了……

商满月的心脏瞬间跳得极快,可她看着布莱恩的脸色并不算太好,她吞咽了好几口唾沫,都没敢询问一声。

霍璟博现在如何了。

是找到人了,还是……找到尸体了……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很慢很慢地问:“他,他怎么样了?”

宋秘书的呼吸也在此刻屏住了。

布莱恩走至床边,他的大掌轻轻地摁在商满月的肩膀上,像是要给她力量一样。

尔后,缓缓出声,“满月,是好消息,霍璟博还活着,他运气不错,被打鱼的船只捞到了,及时送去了医院,因为无法确认身份才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商满月无意识攥紧的手,微微松开。

然而她并未彻底放松,她仰起头看着布莱恩的眼睛,“是不是,还有坏消息?”

有时候,布莱恩真的宁愿商满月傻一些。

女孩子傻气一点是福。

布莱恩叹气,“本来你刚退了烧,不想让你操心,算了,这个也瞒不住,霍璟博本来心脏就很差了,好好养着还能活,却伤成这样,他现在昏迷不醒,也许,未必能醒来了。”

商满月浓密的眼睫毛止不住地颤。

答案在意料之中,可当真正听见时,噬骨的疼痛还是瞬间席卷了她。

“他现在在哪?”

布莱恩:“已经紧急转去北城霍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顾羡之是他的主治医生,也赶来了。”

商满月轻轻点头,她一边掀开被子下床,一边说:“我去看看他。”

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走一步就要倒的模样,宋秘书不放心,忙劝道:“太太,我过去守着霍总,您还是先养病吧。”

商满月还没说话,布莱恩却道:“不必劝她,不让她去,她也没办法好好养病,你帮她换衣服吧,我到楼下等你们,送你们去医院。”

话落,他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宋秘书唯有去更衣室那边,替商满月挑选了厚厚的毛衣和外套。

她要替霍总,照看好太太。

即便……霍总真的出什么事,也能安心。

……

医院,ICU病房里。

霍璟博躺在病**,安静地睡着,若是忽略那全身插着的各种管子,他仿佛只是简单地睡着了而已。

商满月趴在玻璃窗户上,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将他看清楚。

她说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对他,是爱多,还是怨恨多。

他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却也以他的方式,深深地爱着她,能够为她付出生命。

让她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狗男人,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坏透了。

泪水,无意识地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在暗夜里,仿佛谱写了一曲悲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过来,站在了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