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衣服,蓝思雪带着她出门。和昏暗朴素的员工通道不同,这次推开的门,外面是纸醉金迷的走廊,就连空气中的香味都透着金贵奢靡。
林宜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整个人都无比紧张,就好像是小孩子背着家长偷偷来网吧打游戏的那种刺激感。
到了门口,蓝思雪伸手敲门,同时偏头叮嘱她:“待会机灵点,嘴巴甜一点,有小费给你你就拿着,别不好意思。”
林宜认真听着,一一点头记下。虽然已经在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当门打开,林宜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只一味跟着蓝思雪的脚步,生怕自己被她落下了。
“含羞草?”一道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和戏谑。
林宜一愣,抬头就看见了盛屿川那张含笑的脸。
“还真是你啊?”盛屿川看见她似乎有点兴奋,不等林宜说什么,他又转向另一边,说:“陆总,这服务员长得和你们家含羞草好像啊。”
听到这话,林宜就好像被谁定在了原地,她有些僵硬的转头,循着盛屿川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见了陆砚南。对视的一瞬间,林宜脑子里闪过一道天雷,感觉都能把她天灵盖劈裂了。
论,背着老板偷偷干兼职,被抓包是种什么体验?
答,要死。
“哎。”盛屿川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你不是陆氏员工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当服务员?你不知道陆氏明文规定,正式员工不能在外兼职吗?”
林宜心里一咯噔,先前她是太着急了,只想着找兼职挣几个钱,把什么明文规定都抛诸脑后了。这会儿经盛屿川这么一提醒,她才知道事儿闹大了!
林宜低下头,声音弱弱的道:“你认错人了,我是服务员小A。”
盛屿川挑眉,看向陆砚南。
陆砚南的目光只是从林宜身上一扫而过,淡声道:“是有点像。”
这是侧面否认了林宜的身份。
“是哈,仔细看还是不太一样的。”盛屿川一个劲的盯着林宜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过来给我倒酒。”
林宜默默地走过去,端起酒瓶就给盛屿川倒满一杯。
盛屿川望着杯中酒,啧啧两声道:“我酒量不行,你给我倒这么多,是想灌醉我吗?”
林宜:“……”
她是职场菜鸟,也是头一回当服务员,面对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
“盛少。”蓝思雪走了过来,抬起一条藕臂轻轻搭在盛屿川肩上,柔弱无骨的身子虚虚的靠在他身上,她手指间拿着一杯酒,主动跟盛屿川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盛少海量,怎么今天还谦虚起来了?来,我陪盛少喝。”
说着,她端起酒杯就塞进了盛屿川手里,“感情深一口闷,我先干为敬,盛少您看着办。”
一杯白的,随着她仰头一饮而尽。
盛屿川侧眸,望着蓝思雪雪白纤细的脖颈,眯了眯眸,“行,我陪你。”
说着,也仰头将杯中酒一口饮尽了。
蓝思雪趁机给林宜使眼色,林宜忙抽身去了别处。她和其他几个服务员并排站在门边,等着如果有谁需要服务再过去。
席间,蓝思雪一直在陪盛屿川,两人喝酒就跟喝白开水似的,玩的不亦乐乎。
一开始,林宜还替蓝思雪捏了把汗,觉得她一个女生,酒量肯定一会就倒下了。事实证明是她低估了蓝思雪,人喝了那么多,愣是连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林宜逐渐放下心来,视线飘啊飘的,落在了陆砚南身上。他一直坐在那,尽管包间里声色醺天,他也好像不受影响。人虽然坐在那,但却好像融入不了眼前这热闹。有人跟他搭话,他会礼貌的说上两句,不会主动去跟别人说话,安静的一个人喝着酒。
林宜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挺孤独的。
就在这时候,一道妖娆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那个穿着粉红裙子的女生脸红红的靠近他,拿着酒杯想跟他喝酒。只不过杯子没拿稳,手一抖,杯中酒就撒在了陆砚南白色衬衫上。
“啊呀,对不起啊陆总,弄脏您衣服了,我帮您擦擦……”女生嘴上说着对不起,可表情却尽是故意。抽了几张纸,就在陆砚南身上擦。说是擦,其实是摸,漂亮的粉红指甲在陆砚南胸前勾勒画圈,女生眉目传情的望着他,所有的渴求都明白写在脸上。只消待陆砚南开口,便将自己剥光了马上送到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宜看见这一幕,觉得挺碍眼的。她是个平和的人,此刻却很想上前将那粉红女郎推开,推的离陆砚南远远儿的。
不等她多想,陆砚南忽然捉住了女生的手腕。女生顺势而为,半个身子就这么趴在了他身上。
林宜脑子里忽然窜出那晚,陆砚南似疯了一般向她索取的样子,一想到陆砚南要和粉红女郎这样那样,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缩了一下,仿佛被什么轻蛰了一下,隐隐泛着疼。
她正欲别开目光,却见陆砚南推开了粉红女郎,起身道:“离我远点。”
丢下这句话,他便走了出去。
粉红女郎撅撅嘴,也没受挫,转而又去讨好另一个男人。
——
几分钟后,林宜从包间走了出来。幽长的走廊里,灯光晦暗不明,她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窗边抽烟的男人。
犹豫了下,林宜抬脚走近。
听见脚步声,陆砚南偏了一下头,看见是她,皱了皱眉,将烟灭了,烟蒂丢进垃圾桶。
林宜面对他,总会紧张,“陆总。”
陆砚南看着她的头顶,声线发沉,“你是不想在陆氏干了?”
林宜心里一咯噔,忙道:“不是……我……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每个人都有同理心,但她并不指望身为老板的陆砚南能体谅她一个小员工。况且她出来兼职,的确是违反了公司规定了,说的再多反而更像是在狡辩。
林宜急的眼圈发红,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砚南望着她发红的眼尾,心下不自觉软了软,又摸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嗓音微哑的问:“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