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的长廊里陷入一大段的沉默中。

许知意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干净,手也控制不住的在发抖。

她双手撑着膝盖,好久了,才缓缓直立起身。

陆决站在几步之外,眸光里许知意脆弱又易碎,像是被什么抽走了所有信仰。

陆决要走过去。

许知意抬起手,语调抬高着,像逼迫,又像是恳求,“陆决……我求你了,别过来!”

她觉得恶心!

这一切不堪摊开在眼前,许知意觉得恶心反胃的都要吐了!

良久后,眼眶里积蓄的眼泪滑落。

许知意吸了吸鼻子,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有些话,似乎已经不用问了。

可许知意不甘心呐。

她破败的笑起来,像是冬日里残破的玫瑰。

她盯着陆决眼睛,问,“陆决,所以,那份离婚协议,也是假的是么?从始至终,你没想过要放过我,你先假意同意离婚,让我放低心里防备,

然后给陈家资源,让我对你心存感激,之后,在示弱,你笃定我心软,也笃定我对你还有情谊,你步步为营!”

许知意虚弱的笑起来,“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陆决,你何至于此呢?我许知意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这样对待我么?”

“喜欢你,是犯了天条吗?!”

“陆决,你让我太恶心了!”

……

陆决要走近,许知意一步步后退,原本满是爱意的眼神里,此刻充满了厌恶跟憎恨。

许知意不理解,她根本无法理解。

她一句句的质问着陆决,“为什么啊?!陆决,你欺负我身后没家人,所以这样戏耍我吗?!”

“我明明已经主动说了我可以净身出户,我已经说了呀!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欺负我?!”

天知道。

当陆决说要跟她有一个自己的家时,她有多么欣喜。

她父母从小就离开了,爷爷奶奶带大她的,她渴望有一个家,她一直以为陆决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却不知道的是。

陆决居然是怀抱着戏耍的姿态来接近她的,他还住进了许家的老宅!

他睡到了她的**,她甚至担心他心情不好,主动的说要给他生个孩子。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笑话啊?!”

许知意的声音低哑,眼泪不要命砸落,她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对陆决无情的控诉。

陆决盯着许知意。

他没在前进一步,他就这么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崩溃。

“许知意,”像是博弈者到了最后关头,胜利者撕掉了伪装,陆决从兜里抽出一根烟,口吻淡淡的,“有些话,烂在心里就行,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许知意楞楞的看着陆决,像是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我花费时间跟金钱,哄着你,你听见我允许你生我的孩子,不也很高兴么?”

陆决对上许知意失意的视线,反问着她,“你不高兴么?”

许知意猝然后退。

“许知意,人不能太贪心,夫妻之间还有七年之痒呢?我如今还这样哄着你,你今天听见了什么,瞧见了什么都当做看不见,我们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继续走下去,不好么?”

陆决淡淡说,“我之前说的话,也是真的,我愿意跟你我生几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至于你,也可以把陆家当做自己的家,这跟我之前跟你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为什么非要拘泥于过程呢?”

“人这一辈子很短,用彼此都舒心的方式,叫大家都快活,不好么?”

“你一定要要求我爱你,真的有意义么?”

“你现在出去问问,那些多年的夫妻,一开始也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如今他们还爱吗?他们不都是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么?”

“许知意,除了让我爱你之外,别的,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陆决把许知意带进了办公室里,反手锁了门。

他都没进休息室,直接把许知意推到在了办公桌上。

青丝铺满了深色的桌面,陆决撕开了许知意身上的衣服,他强迫性的吻下去。

他近乎残忍的一遍遍的问着许知意,“你难道没有享受到吗?!”

“许知意!你可真贪心!”

许知意被强制吻着,她怔怔的看着陆决,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真心话。”

在陆决狠狠咬住她的唇时,许知意忽然心碎一笑,她反问着陆决,“原来,让你爱上我,是我贪心了。”

低哑破碎的声音让陆决一怔。

陆决便又听见许知意说,“放心,以后不会了。”

陆决胸口的怒气翻涌,挥手狠狠的扫落桌面上的东西,包括许知意带来的餐盒。

餐盒散落,里面的爱心煎蛋摊在地面上,许知意闭了闭眼睛,眼角泪滴滚落。

……

陆决还有工作,门外的高层等着开会。

陆决看着一地狼藉,直接走出去叫人进来打扫,佣人进门的时候,看见了许知意狼狈的从桌面上撑着手起来。

许知意盯着地面上的那颗爱心蛋,看了好久,直到佣人举着扫把过来问,“太太,这个,还要吗?”

许知意摇摇头。

不被珍惜的东西,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她说:"丢了吧。"

许知意兴高采烈的来,拖着疲累的身子,失魂落魄的离开。

整个集团的人都瞧见了许知意衣摆处的皱乱,大家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一句,许知意听的清清楚楚。

【陆总真的在乎陆太太么?怎么像对待外人的女人一般随意,这是刚刚在办公室里,干柴烈火了?真是太不体面了。】

许知意听见这话,抬起头,对面一办公室的人都在看她。

许知意找不到刚刚的话是谁说的,

她不是想追究,她只是觉得刚刚那话——

说的真对!

是啊。

陆决若是真的珍爱她,又怎么会随随便便的这么对待她。

从前是,如今也是。

卷着她趁着午餐的时机共赴云雨,然后再头也不回的去办公,她就像是他办公期间的一个情色消遣。

不体面,不光彩。

而她居然还一直觉得,这些都是陆决在意自己的证明。

女人呐。

只要爱上一个男人,就会变得愚蠢。

外头忽然下了雨,许知意站在冷风中,身上的裙摆轻轻被带起,刺骨的冷风灌入领口。

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冷,因为她的心,要比这冷风刺骨上一万倍!

她的不甘,她的努力,她的誓言跟讨好都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而高高在上端坐着的,是她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