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气急败坏。

自从陆决的生意做大之后,就没人不奉承他的,许知意从前也是乖巧模样,一朝冷淡,老爷子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白念念跟王冰夏也跟着沉默着。

她们也想知道陆决如今对许知意是什么心思。

陆决放下了碗,矜贵的擦了擦嘴角,“爷爷,她有事要忙,不至于让您这么动怒,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老爷子哪里能松口,追问着陆决,“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许知意的身份不能公开!”

陆决有些心烦。

一大早的好心情在此刻**然无存,“爷爷,稳定的婚姻生活有益于集团的发展,许知意的形象好,品味也好,有益于对外竖立良好的掌权人太太的身份,今天她性子不好,让您不高兴了,回头我让她回来跟您赔礼,或者您若是不喜欢,日后我让她别过来了,高门大户里的婚姻,能够掌控便好,您何必在意旁的。”

老爷子闻言,嗤笑一笑,反问陆决,“你能够掌控她么?我看她如今矜娇的很!”

陆决不欲多说,拿了沙发上的外套往外走。

白念念跟王冰夏坐在位置上,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陆决居然还属意公开许知意的身份,里头究竟是觉得换人麻烦,还是对许知意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老爷子怒气冲冲的看着陆决的背影,回过头来,对面两个女人心思不一。

老爷子沉了沉眸子,沉默片刻,而后淡淡说:“要说陆太太的身份,我觉得你们两也行,许知意家里如今落败,还顶比不上你们的社会地位,”

老爷子说着,后背往椅子上靠了靠,“横竖我不管如何,都是陆决的爷爷,你们就不一定了,若是我,我拼了命的也会搏一搏,横竖看你们自己了,自然许知意是阻碍,除了就是,许知意如今没有依仗,你们两动她的道行,不至于没有吧?”

白念念闻言,看着老爷子,有些急切的说,“动许知意,陆决会不会不高兴?”

老爷子冷哼,'男人对女人也就身下二两肉的事,许知意有的,你们缺哪里了?'

两人顿时明白。

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她们两想办法爬上陆决的床!

……

许知意从老爷子这里出来,去了印刷厂,拿了旗袍准备给几位太太送过去。

才刚走出工厂,许知意的电话就响了。

是陆决。

许知意垂了垂眸子,脸上的情绪淡了些,她接通了电话,“喂,陆决。”

陆决刚从老爷子这里出来,人还在从老宅别墅下来的路上。

“早上这么急着走,耳饰忘在老宅了,你在哪里,给你送过去。”

许知意并不觉得,陆决会闲到专门来给她送耳饰。

不过是借着由头问她要做什么罢了。

许知意没戳穿,“不用了,你回公司不顺路,就放车上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许知意知道陆决这是不高兴了。

许知意没要哄的想法,在有一阵沉默后,挂了电话。

旗袍被小心翼翼的送过去,几个富太太很满意,对着镜子环顾好几圈,又直接跟许知意定了几件旗袍。

许知意没接。

“怎么,嫌钱少?”大白天的,陈汝芬喝了口红酒,摇晃着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许知意。

许知意摇头。

要比赛了,虽然现在她很需要钱,但是孰轻孰重,她很清楚。

旗袍这种东西,随着身价水涨船高,拿下旗袍大赛的冠军,一路才是坦途。

许知意没跟她们多说,技巧性道:“还有别的活,暂时安排不了这么多。”

人都是这样的心态,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也越愿意付出时间成本。

几个富太太立马又跟许知意定了旗袍的其他款式,并且直言说,时间上不着急。

许知意答应了,不过没收人家定金。

陈汝芬看着许知意不卑不亢的样子,眸光浅浅垂了一下,在许知意要走时,对许知意说,“你这样有本事的人,何必屈居男人之下?”

女人最懂女人。

旗袍什么的,陆决不懂,沈介也不懂。

但是陈汝芬识货,她从拿到第一件旗袍开始,就明白许知意不简单。

旗袍传出去,光彩夺目,很好的扬长避短,各方面的体现她身体上的优点,给她一种,许知意比她还熟悉自己身材的感觉。

旗袍穿的从次数不多,可每一次都有人问是哪位师傅做的。

她没给许知意做广告,可这些太太们也愿意在这里等许知意来。

这些个太太没一个好鸟,靠着男人兜里有几分钱,眼睛高于头顶,谁都瞧不起。

让她们等,没点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女为悦己者容。

女人最舍得在自己身上下本钱。

许知意有这样的手艺,陈汝芬不懂,她何须依仗陆决?

在男人手下讨生活的日子并不好过,陈汝芬看着许知意,也不觉得她如今有恋爱脑的迹象。

“所以,为什么离开陆决?”

许知意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她挺意外陈汝芬的问题的。

不过,也就是停顿了两秒,许知意没有跟陌生人交心的习惯。

所以,也只是收拾完东西,跟陈汝芬点了点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许知意说完,拎着箱子离开。

门才刚刚拉开,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介。

许知意退了一步,口吻淡淡,“借过。”

沈介深深的看着许知意,也看到了那些太太身上穿着的旗袍,视线顿了片刻后,从许知意的脸上下移,落在了她的手上。

纤细的手指带着不同往日的红。

是赶制旗袍落下的痕迹。

“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沈介看着许知意的脸,低哑开口。

许知意轻笑了一声,反问沈介,“沈少爷,那你觉得什么不辛苦?躺在男人身上取悦男性,就不辛苦了?被践踏自尊的感觉,沈少爷不曾尝试过,所以才这样轻描淡写,沈总,道不同不相为谋,借过。”

许知意说话的口吻有点冲。

说完拎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下一秒。

被沈介攥住了手腕。

“抱歉,”沈介抿唇,看着许知意倔强的侧脸,“没有看轻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