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爷在里面等你了。”
云叔一大早就守在门口，“老爷心情并不是很好，你这次去洛杉矶是办事情，他很生气，进去不要招惹老爷子。”
什么意思？
封我的嘴巴呢？
邱瓷目光古怪的看看云叔，云叔拍拍他肩膀。
他不答应，也不反对，就这么推门进去里面。
老爷子没在打听，也没在花园，而是在书房，正看着一本老黄历，好似在缅怀什么，整个人面色肃然，紧绷一张脸。
“爷爷。”
邱瓷站在门口，微微一礼。
“恩！”
邱老头也不抬，道：“一会儿回去，你就把赵玲送去给吕归程，也让他带回去给吕老头看看，要是满意，两家筹备大婚的事情。”
“爷爷……”
邱瓷刚要说话，直接被邱老打断，“你去过柳州跟通州，那你知道通州有一家姓王的吗？”
邱瓷只能把话咽下去，“不知道。”
“王家也算大户人家，他家有一个女儿，今年二十四岁，精明能干，出落的也亭亭玉立，爷爷要你去一趟通州王家，把聘礼下了。”
邱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礼单，丢给邱瓷，“按照这上面的置办，不能多，更不能少，第一次见面，礼数应该到位。”
邱瓷的手在抖，接着浑身都再抖，那股怒气他压抑了再压抑，最后压抑的满脸涨红。
邱老此时摘下老花镜看着他，“脸色不好看啊，生病了？”
“我没事。”
邱瓷把礼物清单收起来。
“那你可以回去了，别忘了把赵玲带去给吕归程，人家来都来了，我跟吕老头也说好了，总不能你还扣着人家的新娘子，这传出去廉价面子都挂不住。”
邱老摆摆手，“走吧。”
“爷爷……”
邱瓷忍不住道：“我……”
“好了！”
邱老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是邱家的少爷，也是爷爷最疼爱，最看好的孙子，爷爷还能活几年？说不得一两年就死了，整个邱家都要交到你的手里，别为了这些个儿女情长跟我拌嘴，男人，要胸有丘壑，志向高远，去见见王家小姐，说不得你会很喜欢。”
“出去吧！”
邱老注视着他，“把正经事一样样办好，要不然你几个叔叔又要在背后嚼舌头了，别让人质疑你的能力，你从现在起，更是需要亦步亦趋，步步为营，走好爷爷给你安排的每一步。”
邱瓷在老人的注视下，提到嗓子眼的话，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那我出去了。”
邱瓷转身出去，把房门关好。
邱老此时笑了，自古江山跟美人儿不能兼得，谁不想要江山？回去垂帘一个女人？
“邱瓷啊，你算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日你坐上了爷爷的位置，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了一个女人多愚蠢啊。”
邱老嘟哝一句，重新戴上老花镜。
“少爷……”
云叔站在门口候着，本来是怕邱瓷言辞激烈，惹怒了老爷子，他要进去求情的。
现在看着邱瓷稳稳当当的走出来，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去。
“云叔，帮我一个忙。”
邱瓷咬着牙，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死死捏着拳头，“帮我把这清单上的东西筹备了。”
“去通州用的？”
云叔看了一眼清单，笑道：“这就对了，你将来是要继承整个邱家的，为了一个赵玲不值得，放心，这些东西……”
“少爷！”
云叔没说完，看着邱瓷居然转身推门又进去了。
坏了！
他知道邱瓷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倔脾气上来了，进去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也不能跟进去，邱老是一个十分注重规矩的，这时候，没有他一个下人说话的位置。
“回来做什么？”
邱老也很吃惊。
“我听到爷爷的那局”
邱瓷站在邱老对面，目光雪亮。
“什么话？”
邱老一愣。
“江山跟美人儿，值得与不值得。”
邱瓷语气铿锵起来，甚至略带沙哑，“我不认同。”
这死小子，哪根筋不对了，刚才不是都听进去了，这跑回来闹什么？
邱老砰的一声拍了书桌一把，怒道：“怎么？难道说爷爷还能害你不成？”
先发制人。
邱瓷不想惹爷爷生气，但这件事他退不了，赵玲怎么办？
他可以为了诺大的邱家放弃一个女子，那女子的一片真心该何去何从？
“我觉得！”
他低着头，一字一顿，“我觉得生而为人，并不是一味的向钱看齐，而是要生活的快乐。”
快乐？
邱老冷笑，“邱瓷，你既然有胆子回来找爷爷吵架，那爷爷到是要洗耳恭听，听听你跟赵玲结婚了，怎么就快乐了？”
“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邱老语气咄咄逼人，“孤儿院！”
“你在孤儿院快乐吗？你在在大学没钱，没地位，女朋友被抢，同学们看不起你，你快乐吗？”
邱老站起来，“不应该向钱看齐，多么高尚的理由啊，说的爷爷都要佩服你了，我孙子厉害了，我邱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一个圣人，生活在世俗世界，没钱，你连头都抬不起来，结婚生子，柴米油盐，什么不需要钱？”
邱瓷被一连问的无言以对。
邱老走出来，拍着他肩膀，“孙子，你别忘了，你是我孙子，你是邱家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觉得跟邱家诺大家产失之交臂，值得吗？江山跟美人儿，值得跟不值得，这是取舍，你要用你的脑袋去取舍，自古以来，哪个傻子在女人跟江山面前会选择前者？自古以来，哪个傻子会觉得选择江山不值得？选择美人就值得了！”
“大丈夫志存高远，胸有龙虎盘踞，当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而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你要是真觉得后者好，那我成全你，去一趟王家，把婚约给退了，你亲自去退了！然后滚出邱家，当做我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孙子！”
邱老声音越发的尖锐跟刻骨，几乎是咆哮着从邱瓷喊出来的，说完背过身去，冷冷道：“现在你可以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