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个晚上下来,就不要说罗小宗惹出多少祸,光是那麻将牌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哔哩啪啦地砸在我脆弱的神经上。
噪声吵得我根本就无法入睡,而当我头昏脑涨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刚刚打开手机,就迎来了老黄的夺目连环call。
“少奶奶,早上好,我过去接你啊。”他热情至极,仿佛我是个美貌少女。
“去干吗?”我打着哈欠,因睡眠不足而反应迟钝。
“你不是答应了帮我捉妖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了!”我猛地从**跳起来,这是原则性问题,关系到生死,万万不能让步。
“我昨天明明跟你说了啊,我亲戚家的事情。”
“不是搬家吗?”
“搬你个大头鬼的家,有我在还用找你搬家?再说他要是有钱搬家,还捉什么妖啊?你再傻也该知道现在的房价有多贵吧!”老黄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电话这边都能感觉到他的虎躯一震。
“去!去!我去!”我忙不迭地点头,左右都是个死,还是晚死一些比较好。
当我说出自己在罗小宗家住的时候,又被他取笑了一番,不过还好他有求于我,说了两句就闭上了他的臭嘴,而我放下电话就去准备东西了。
我挣扎着套上了外衣,跑到楼道里去拿着叉子卷了几根蛛丝。该死的罗小宗家住的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光完成这项工作就花了我一个多小时。我还翻出几张黄纸,背在书包里准备出发了。
“呀!子承父业啊!绡绡这么小就也去干这个了?”说话的是罗小宗他妈,她边说边笑,但一直没放下手里的牌。
“阿姨,你说什么呢?我周末打算和同学去玩玩而已。”真是丢人丢到家门外,这种不光采的事业有啥好继承的。
“小宗,你也跟着绡绡去吧,要多参加同学活动,对你的恢复有好处。”她朝自己的宝贝儿子努了努嘴。
罗小宗耷拉着脑袋套上外套,坐在脚凳上穿鞋,貌似同意了。
这、这是开玩笑吧?带着罗小宗去驱邪捉妖?无疑是想加速我们的死亡,和谋杀有什么分别?
可是牌桌上大人们的目光都是如此的殷切,充满了企盼,估计他们也巴不得把罗小宗这个包袱甩出去。
被如此灼热的视线注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哭丧着脸点了点头,带着罗小宗出了门。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寒风,吹得我打了个冷战,这个场景是如此的悲壮,耳边仿佛响起凄凉的歌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没过半个小时,老黄就出现在了罗小宗家的小区门口,最令人吃惊的是同来的还有双魁同学。她正站在老黄身边朝我们娇俏的笑。
“为、为什么把她带上?”
“哎呀。”老黄附身在我耳边说,“万一啥都没有多没意思,正好可以四个人打个牌啊,搓个麻将什么的打发一下时间。”
“那你怎么不叫别人?”
“你是猪啊,别人一听有罗小宗在马上说不来了,就双魁一个人肯过来。”老黄白了我一眼。
也是,我看了一眼正在巧笑倩兮的双魁,这家伙不是一般的迟钝,估计根本都没有发现罗小宗的可怕。
大凡稍微有点动物本能的都逃跑了!
于是我们这一队奇怪的组合,浩浩****的前往老黄的亲戚家,不要问我只有四个人为什么要用浩浩****这样声势磅礴的字眼。因为罗小宗吸引来的妖怪,有的伸着脖子、有的露着爪牙,锲而不舍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穿过了大半个城市,一路上令两个路口的红绿灯失常,六名行人在路上滑到,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老黄带我们来到一个看起来簇新的公寓前:“上面第八层的房间,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啊。”我眯着眼睛,在正午的阳光下看了又看,确实没有任何怪异的气息。
“他家搬了家以后就开始闹怪事。”老黄压低声音对我说,生怕罗小宗和双魁听到:“睡到半夜会有人来敲门,好像有人来访一样。可是开了门却发现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很吓人?”
“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半夜叫他起来上厕所?”
“你真是猪投胎的,报仇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半夜拨个电话不就完了,亲自上阵很容易被抓包!”
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不愧是老黄,在这方面思维极为灵活。
老黄带着我们乘电梯上了八楼,电梯簇新,灯光明亮,照得人红光满面,还是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直到进了房间,我把蜘蛛丝从书包里掏出来,立刻哭笑不得。
“老黄,这个门是谁凿的?”
“买的时候就这样吧,不过他们家好像稍微做了一点点改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望着门外正对着的一座大山,正散发着逼人的阴气,真是难得的好地方。因为这个门的方位居然是条“路”,这附近的妖怪从深山里出来到处游**,都要通过的必经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