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祁的手还悬在半空,苦笑了一声,默默收回手。

一群人顺利登机后,毫不意外的,徐宁欢的位置又被安排在傅南祁身边,只不过他俩都是头等舱。

市场部同事看她的眼神瞬间就不对劲了。

徐宁欢面不改色地坐了下来,空姐把帘子一拉,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徐宁欢戴上眼罩,开始睡觉,飞机落地后她就醒了,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她一愣,看了旁边的人一眼。

男人薄唇一勾,表情跟小狗邀功一样:“睡得怎么样?”

“还行。”徐宁欢扯开毯子,拿齐个人物品后就下机了。

到酒店时已经是下午了,一群人在酒店稍作休整,为晚上的酒局做准备。

酒局定在北城最大的饭店,傅南祁一行人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在等着了。

对方老总站起来,上前迎接他,开玩笑道:“傅总,你迟到了,你说是不是得罚酒三杯?”

傅南祁落了座:“让张总等这么久,我确实该罚。”

他给了徐宁欢一个眼神,徐宁欢立马上前倒了酒。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傅南祁不想喝绝对没人敢强迫他,但他还是一口气喝完了,给足了张总面子。

张总瞬间眉开眼笑,寒暄了几句后就主动提及了项目合作的事情。

按理说,徐宁欢是得帮傅南祁挡酒的,可是他今天没让她挡一杯,酒全进了他肚子里。

饭局结束时,傅南祁和对面老总都醉得站不起来了。

林淮安和徐宁欢一块把傅南祁送回房间,把人搀扶到**后,林淮安立马找借口开溜。

“徐秘书,我肚子痛,想上厕所,就麻烦你照看一下傅总了。”

话落,林淮安脚底抹油一般溜得飞快。

徐宁欢甚至来不及叫住他。

房间门一关,就剩她和**的醉鬼。

徐宁欢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出了,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醒酒药,这药原本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会用在傅南祁身上。

她叫醒傅南祁,倒了杯水,让他把药吃下去。

傅南祁乖乖把药吃进去,徐宁欢端着水杯让他喝了两口,把药顺下去。

正想把水杯放回去的时候,傅南祁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徐宁欢一愣,看着傅南祁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男人黑眸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只一眼就会陷进去。

徐宁欢眉头微蹙,杯子里还有水,她不敢动作太大,只能轻轻挣了一下。

没想到,傅南祁握得更紧了。

“欢欢。”男人嗓音低沉,带着几份醉意:“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知道我当初没有跟芷柔发生过关系,也知道那是她的算计,为什么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知道我失忆时给你造成了很多伤害,这点我无可辩解,所以我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男人喝醉酒,脸颊微红,就连眼尾都是红的,黑眸上渡着一层水光,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他这幅模样让徐宁欢想到了路边被人丢弃,可怜兮兮的小狗。

徐宁欢沉默了几秒,想借这个机会把所有的话都说开。

她垂下眸,跟傅南祁对视,缓缓道:“其实我相信过你,相信那一晚你没有跟苏芷柔发生过关系。”

“但是傅南祁,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止这一件事。”

“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我不想再委屈自己,所以我当时才会跟你提分手。”

“时间过去这么久,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现在我只想专注自己和念念,我们好聚好散,别再苦苦纠缠了,成吗?”

听到不喜欢那三个字时,傅南祁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了一样。

他呼吸一滞,急忙摇头:“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喜欢我了。”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跟徐宁欢拉进距离,急切道:“以后你累了可以直说,有什么不满和脾气都可以直接对我发泄。”

“欢欢,你不用再委屈自己,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傅南祁急着搬出来一切能挽回徐宁欢的东西。

“我们之间还有念念,你不能一直让她生活在单亲家庭吧?这对她来说不公平。”

徐宁欢觉得傅南祁还是不懂,他说的太容易了,成年人之间不是什么话都适合直说。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徐宁欢有话直说,有脾气直发,傅南祁也不一定能容忍她一辈子。

哪怕傅南祁说这句话时是真心的,但真心瞬息万变,就像十几岁的傅南祁坚信自己这辈子只会喜欢苏芷柔一样。

后来呢?他还不是不爱了。

徐宁欢不认为自己会是例外。

傅南祁只是现在刚恢复记忆,觉得亏欠她而已,往后可就不一定了。

徐宁欢认真地回答他的话:“念念跟着我很开心,她从来没说过要什么爸爸。”

“过去那三年没有你,我们照样生活的很好,以后只会更好,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们母女俩,那就不要来打扰我们。”

傅南祁神情受伤地看着她:“欢欢……”

“傅南祁,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我也不恨你。”

“如果你非要我履行完那个约定,我可以遵守,但是我希望我给你当完两年秘书后,我们之间能不要有任何联系。”

“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你可以放手了!”

傅南祁心里没由来地一慌,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放!”

他一松手,老婆就得跑了。

徐宁欢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腰有些酸,再这么站下去她就撑不住了。

她眼神一冷,威胁道:“你再不放手,这半杯水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你脸上!”

说着,她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水杯。

傅南祁固执得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就算你朝我泼硫酸,我也不放。”

话音刚落,徐宁欢直接泼了他一脸。

水珠顺着男人深邃清俊的轮廓往下滴落,傅南祁浑身僵住,没想到徐宁欢说泼就泼。

徐宁欢趁机挣开他的手,杯子往床头柜重重一放,转身就走。

被那么一泼,没等醒酒药的药效起作用,他就已经清醒了不少。

傅南祁伸手抹了一把脸,眼底闪过一抹苦笑,徐宁欢现在对他真是一点也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