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上——”
这道靡靡之音,一直萦绕在花棠脑海中。
攻击着她内心深处对谢钰的所有幻想。
末了,她翻身起床,来到水缸旁,生猛的给自己灌下一大勺凉水。
冷静些后,她才回过神来,冷笑的自嘲:“大少爷那样的人中龙凤,哪能是卑贱的自己能肖想的。”
此时,好受些的花棠困意全无,擦干嘴角的水,来到合欢树下乘凉。
时值六月,天气炎热,晚间的风如热浪。
正当她闭上双眸感受凉爽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花棠警觉的环顾四周,朦胧的月光下,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
在看清来人正是之前嫌弃自己的大少爷后,花棠缩回脑袋,躲在树后,一点也不想上去扶他,何况到时候扶了,反被人污蔑自己居心叵测,那不得被笑死。
谁叫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唾弃她,害她被府中的婢子嘲笑了一晚上。
随着谢钰离得越来越近,最后竟“扑通”一声,跳进湖中。
花棠闻声,探出身子查看,半天不见动静,不会淹死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莫不是中毒呢?
死哪里不好,偏在她眼前,好歹是个大英雄,救吧!
她跳下湖,摸索了半天,在耗尽最后一口气时摸到了谢钰滚烫的胸膛,此时她心乱如麻,瞬间,她意识到对方八成是中了**,才跳湖缓解药力的,这种情形她在青楼司空见惯了。
但是也不能这样啊,这会淹死的。
她急忙抓住谢钰的手,试图将人往上拉,可是尽管她使尽力气,依旧无法撼动对方丝毫,眼见,自己憋的最后一口气即将耗尽时,花棠干脆放手,拼命挣扎着向上。
奈何,她的裙角缠住了谢钰的腰带。
在呛了几口水后,谢钰无奈将她带出了水,浑身滚烫的他隔着衣裳,感受着花棠身上冰凉滑嫩的触感,一瞬间,才压下去的欲火又凶猛的窜了起来,烧的他口中涩痒难耐。
看清来人后,他猛地晃着越发迷乱的脑袋。
小白兔?
“小白兔,你怎么样呢?”
花棠咳得肺都快炸了,一个劲难受的摇头。
谢钰极力克制心中呼之欲出的的猛兽,为她拍背,拍着拍着,他竟不受控制的将手伸向花棠细软的腰肢,整个人死死的贴着花棠的后背,仿佛贴着的不是人,是一个冰凉的软玉。
花棠被突如其来的拥抱,烫得失声,“大少爷!你知道我是......”
话还没说完,谢钰从背后噙了一缕花棠的湿发,宠溺又极具**力的回道:
“你是小白兔。”
花棠疑惑,谁是小白兔?大少爷的心上人?
她不想大少爷认错人,挣扎的越发厉害起来,“大少爷,奴婢是花棠,不是您的小白兔。”
谢钰此时已经把理智丧失了个干净,只觉得今日这只小白兔有些调皮,不似往日的乖顺。
于是,他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花棠的头,声音腻到能拉丝,“乖,别闹,喂你胡萝卜吃。”
花棠气结,她什么时候喜欢吃胡萝卜呢?
这大少爷八成是药迷糊了,大晚上的,她决定还是将人送回去吧,别一会又跳湖里去,好歹也是个大英雄,死了怪可惜的。
一路上,谢钰像极了舔狗,一会头发,一会耳朵,一会脖颈。
弄得花棠像被阵阵雷击一般,差点将两人摔了个狗吃屎。
好不容易来到枫仁院,想着将人放下就走,可是,令花棠没想到的是——谢钰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的贴在自己的后背,怎么都甩不下来,更甚者——
他竟然——不知何时将花棠后背的衣裳撕了一大片,花棠只觉后背一会凉飕飕的,一会烫呼呼的,一会湿漉漉的。
“大少爷,您放开我!”
感受到那湿漉漉在一路游走后,花棠惊出一身冷汗,灵魂都被烫到发颤。
此时她感觉到禁锢自己的那双手松开了,正当她起身欲逃离时,被人猝不及防的从前面扑倒了,“大少爷——唔,唔唔唔.......”
次日,谢钰坐在床头,卷着纱布重新缠绕手臂,伤口本该愈合的,却因昨晚......不小心又裂开了,隐约能看见往外渗出的殷红。
花棠只觉浑身像被车轮碾压过一样,酸痛不已,待艰难的起身后,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她吓死......
“大......大少爷。”
光着上身的谢钰晲了**的花棠一眼,解释道:“抱歉,昨夜我中了合欢散。”
花棠心如明镜,这定是夫人的杰作,昨日她看见红梅姐姐去熬药。
只是她心有不甘,这人昨儿还嫌弃自己,晚上和现在就变了一副面孔,即使谢钰道歉,花棠也不想接受,她只想撇清关系:
“大少爷不必担心,奴婢自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有些愕然,随即平静道:“我自会与母亲解释,我的错,是该负责。”
看着气鼓鼓的花棠,他不好意思道:“既然醒了,就过来帮我包扎伤口吧。府医我信不过,他定会告诉母亲。”
花棠愕然,这...果真是厚颜无耻。
但架不住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她只能乖乖的走过去,帮谢钰包扎肩头与手臂上的伤口。
接过绷带,花棠才看清,杂乱无章的布条下面,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
无不在诉说着这位少年将军,是何等的英勇无畏。
花棠有些失神,心中慕名燃起一股敬佩之情,重新拆开染血的纱布,倒歪的金疮药丁点没有撒进伤口。
于是花棠从新拿起药,问道:“是用着个药吗?”
谢钰淡漠应了一声:“嗯”
花棠小心翼翼的将药粉撒进伤口,可是那伤口太长太深了,她有些发怵,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大少爷,要不还是请府医来看看吧!”
谢钰咬着牙,若无其事道:“此事切不可透露出去,以免母亲担心。”
花棠无奈只得同意,上好药,包扎好,她又情不自禁的看了眼那些狰狞的伤疤,心中满是谢钰在战场厮杀的惨烈模样。
瞬间,又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这样一个英勇为国的战士,或许他心在沙场,心在保家卫国的宏韬大略上,又岂会甘心被后宅的儿女私情耽误???
末了,她情不自禁的抚摸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心中充满了疼惜与敬佩之情。
而谢钰被她柔如凝荑的手摸得心头烦躁,嗓子干痒,便出声制止:“咳咳,弄好了,就出去吧。”
“对不起,大少爷,奴婢僭越了。”
话落,花棠合衣起身,附身行礼便离开了。
望着花棠消失的背影,谢钰只觉得一阵郁闷。
脑海里,控制不住的浮现昨夜,身下哀声求饶的娇软面庞来——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