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心里古怪但仍旧没问。
跟着男人一路穿过小树林,起初他们掉落的位置是一片高大的密林,后面随着他们越往下走,树木就越来越稀松。
在小树林里左穿右窜,慕云卿很快就被带到一处山洞前,这个山洞没有之前那个隐蔽,反而是大大咧咧敞开着,周围没有任何遮蔽物。
慕云卿正奇怪呢,祁夜暝煜忽然回头发现她没跟上,解释道:“放心这个山洞周围被设置了一个阵,不懂奇门遁甲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大胆呢。
这次慕云卿没再疑惑,即便追兵追上来了,她也不在怕的。只不过是因为眼前还有一个男人要顾忌,她虽然可以一枪爆头,但是…
少女淡淡的目光扫了一眼前方的男人,她与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益关系,况且自己的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信谁都不如信自己,毕竟自己永远害自己啊。
进了山洞,这次的山洞比上一个要凄凉一点,灰尘也蛮多。慕云卿被呛了好几次,而男人像是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从另一个地方找出木盆和帕子。
“你去外面站会儿,我打扫好了再叫你。”祁夜暝煜开口道。
说完,就开始动手打扫。慕云卿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眉头轻蹙,“堂堂皓轩国太子也会做这种粗使之活,真是稀奇啊。”
她本以为男人会冷冷回她一句,或者不搭理,不曾想男人只是顿了顿,才开始说道:“我四岁的时候也从上面跌落下来过,醒来发现自己在山洞里。”
慕云卿一顿,试探性问道:“被人救了?”
祁夜暝煜没否认,手上的活不停,继续说道:“是,那天我师傅偶然路过,便顺手救下了我,后面带着我从这里一路走了下去,经历了半年时间,我被他安全送回了皓轩,但祁夜裕安并没有发现我不见了。
那时的我不过是冷宫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他自然不知道我的存在,后来我叫师傅偷偷将我送回冷宫,回到冷宫后,我一边学习武功和杀人之术,一边与祁夜裕安虚以委蛇……”
听着他轻松说出自己的遭遇,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慕云卿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心脏被狠狠一揪。
她问:“那你师傅呢?”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她从未听说过他身边有师傅这一号人物。
祁夜暝煜神色如常,道:“死了。”
又补充了一句:“我杀的。”
慕云卿:“!!!”
不自觉后退了一步,男人此时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背叛了我。”
“?”有内幕!
祁夜暝煜没打算瞒着,继续说下去:“那年我六岁,他私通敌国偷我军城防布局图,被抓后说是受我挑唆,身处冷宫的我当夜就被祁夜裕安召见,随后一通严刑拷打之下,我提出了去边塞参军的请求。”
六岁参军…这是什么概念,这么小一个完全就是去送死。
慕云卿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以什么心情听完的,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祁夜暝煜生平完整的叙述。外界都传他六岁参军,结果一战成名,获得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不过,与他叙述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真的上战场,而是用自己的谋略将那些将军征服,并且将自己的战略都发挥到战场上,打赢了那场必败的仗。
夜晚
慕云卿躺在一侧,看着男人宽实的后背,盯得有些出神,连男人何时转过来,她都不知道。
“慕小姐这样盯着我,会让我觉得你喜欢我。”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调戏。
慕云卿并没有感到不适,她回神过来,恰好撞进男人那双如深渊一般沉寂的眸子里,缓缓说道:“你究竟何时喜欢上我的?”
“……”
……
这个问题一直到第二天,祁夜暝煜都没有给她答复,在她昨晚问出口后,男人就转过身去,说了一句“睡觉”后,就不再搭理她。
慕云卿觉得他可能真的累了困了,所以并没有去打扰他,也转过身闭上眼去睡了。
醒来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慕云卿忍不住嘟囔道:“不让问就不问嘛,怎么还带抛弃的,真小气。”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我小气?”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慕云卿看过去,入目是男人捧着一堆不知名的野果子朝她走来,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祁夜暝煜走过来将果子放在一旁,道:“这些都洗过了,你吃一点。”
“你大清早就去摘果子了?”慕云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男人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也不算早,总不能让你饿着吧。”
慕云卿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果子,看起来应该是没毒的…
男人好似洞察了她的心思,笑着说道:“放心,无毒的。”
小心思被戳穿,慕云卿也没有恼羞成怒,默默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充分的汁水瞬间在嘴里爆开,甜滋滋的。
慕云卿接连吃了三四个,感觉有些小饱后,就没再继续吃了,吃完她才发现男人好像一口没动过。
不禁问道:“你不饿吗?”
“我刚才吃了几个,担心你醒了找不到我,所以就赶回来了。”
祁夜暝煜也没说自己吃没吃饱,含糊其辞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慕云卿自动认为他应该是吃了几分饱,于是问道:“我们今天赶路?”
“你想离开了吗?”男人的声音有些意味不明。
慕云卿皱着眉头,略做思考的说道:“回,肯定是要回去的,难不成你不想报仇了吗?他们当时可是想要你的命。”外界都传祁夜暝煜睚眦必报,怎么他还不乐意回去复仇了?
祁夜暝煜低着头,叫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绪,“好吧,我再去找一点食物,我们就上路。”
“好。”慕云卿没反对他说的。
等他出去后,慕云卿也出了山洞,只不过她就在附近转转,并没有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