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不如多赚点钱来得实在。”

夏云珂淡淡一笑,仿佛真的将感情抛诸脑后。

“在夏氏集团的工作如何?”

乔思雨继续问道。

“还算顺手,但比起尔虞我诈的商界,我更爱配音工作。”

夏云珂的嗓音低沉,透着几分疲惫,“那样的环境并不适合我。”

她的话里藏着对自己真实追求的执着和对现实的清醒认知。

乔思雨的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哎,你说你母亲是商场上的那个雷厉风行、无所不能的女强人,怎么到了你这儿,那份精明与魄力就像是被云淡风轻的日常生活给温柔地稀释了呢?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夏震是你的父亲,我还真要好奇,你这份喜静不喜动,偏爱宅居的生活态度,是不是全盘接收了你父亲的遗传基因。”

“你听我这么一分析,世人总说女儿像爸爸,可你看看,无论从外貌到性情,你和夏震那是一点边都不沾,简直就像是精心筛选了优良基因,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不想要的部分。”

她的话语中满含笑意,似是对这样的差异感到好笑又有趣。

夏云珂内心深处对于夏震的情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排斥与不满。

每当他想起那些夏震所为,那些完全不符合一个父亲形象的行为,他的心中总会泛起一阵寒意。

“若有一天能确切无疑地证明,我与夏震并非血缘上的父子,我想我大概会兴奋得举办一场盛宴来庆祝。”

他在心底默默地念着,那种对自由解脱的渴望,几乎快要溢于言表。

刚踏入家门的夏云珂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包,周冉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刚刚归家的宁静。

“夏经理,出事了,徐森……他……他去世了。”

周冉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恐惧和哀伤,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击垮。

“去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云珂同样感到震惊不已,徐森的突然离世太过意外,让人难以接受。

“他出车祸了……”周冉的声音里已带上了明显的哭泣,抽噎着说,“我现在正在医院太平间,他的父母也来了,警察已经来调查过了。”

徐森那里刚获取到的一丝重要线索,竟随着他的离奇死亡戛然而止,这种巧合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乔思雨为夏云珂细心准备好晚餐后才离去,而她自己刚用餐完毕,门铃就不失时机地响起。

“我之前就说要给你配一把钥匙,你总是不愿意……”

夏云珂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却在看见来者时不免怔愣,“三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楚宴用手遮挡着门框,侧身步入屋内,语气里隐隐透露出几分不满:“出院了也不说一声?”

“季医生不是说了我可以出院了吗?”

夏云珂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再说,三叔你这么忙,这些小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萧楚宴目光如炬,紧紧锁在夏云珂的脸上:“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是这样对待忙碌的我?”

夏云珂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成拳:“我都说了三叔很忙,我这又没什么大碍,何必占用你宝贵的时间呢。”

“夏云珂,你这是在跟我赌气。”

萧楚宴毫不客气地指出。

夏云珂轻蔑一笑:“赌气?我与三叔的关系,哪至于上升到赌气的地步?况且,我们的合约只剩下半年多,我会做好我分内的事情,直到最后。”

“或者说,三叔特地赶来,是希望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服侍?如果三叔真有此意,我自然也会遵照合约执行到底。”

说着,夏云珂开始缓缓解开衣扣。

萧楚宴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愈发阴郁:“夏云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

夏云珂用力挺直了脊背,尽管伤口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决绝。

“你当初利用我,利用我去对抗萧逸阳,如今目标达成,就想翻脸不认人?”

萧楚宴的话语锋利,目光如炬。

“我们之间,原本就是建立在协议之上的关系,我不过是你众多……

关系中的一员,哪里有资格谈翻脸不认人。”

夏云珂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自嘲。

“夏云珂,是你自己选择成为我的笼中之鸟!”

萧楚宴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冷冽与不容置疑。

夏云珂感觉到身体的伤痛,却仿佛心上的疼痛更加剧烈。

她厌倦自己这种情绪的波动,深知一旦人心有了多余的想法和贪欲,就再难回到最初的纯粹与坦然。

如果不是为了替母亲报仇雪恨,不得不依赖萧楚宴的权势,她或许早就试图摆脱这层束缚了。

“是我提出的,没错。”

夏云珂走近几步,轻轻拉起萧楚宴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所以,在合约结束之前,我仍然是三叔的笼中之鸟。”

萧楚宴洞悉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夏云珂,只要对你有利,你就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对吗?”

夏云珂深吸一口气,向他展露了一个勉强的微笑,那笑容背后的苦涩,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得几乎无法呼吸。

萧楚宴被她这副姿态激怒,却又无可奈何地冷笑出声:“夏云珂,还真没有人敢如此算计和敷衍我。”

夏云珂眼眶逐渐湿润,生怕被萧楚宴察觉,便借故转身整理东西,轻轻笑道:“三叔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我自始至终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罢了。”

萧楚宴在她背后没有言语,随后是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宣告了他的离开。

夏云珂一直紧绷的背部终于松弛下来,她微微仰起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别哭,真是没出息。

当初主动找上三叔,不就是为了利用他吗?

在家休养一天之后,夏云珂返回公司,周冉眼圈微红,看到她时显得有点惊讶:“夏经理,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有些疼痛,不过我来看看,有些重要的项目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