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冲上前,郁岚风脸色立刻谨慎了许多,防备的后退。
虽然她刚刚把三堂叔打趴下,可那也只是趁人不注意才得手,换这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她可不是对手。
保镖正要动手,池玉书忽然上前将郁岚风拉到他身后。
“谁敢动她,让开!”
保镖连忙退开,不敢动手。
“爸,郁岚风现在还是我的妻子,她不懂规矩,得我自己教训,不用你们操心。”
“玉书!”
池煦年脸色铁青,他这个儿子什么事都听他的,怎么一碰到有关郁岚风的事,就总是和他作对?
郁岚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那时,郁家和池家约定的婚期到了,池玉书也留学归来。
太奶奶催促两人完婚,可池家所有人都反对。
他们说,郁家败落,郁岚风早就配不上池家少爷了,要池玉书退了这门婚事。
那时,池玉书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前说,婚约是早就定好的,他不会更改。
三年过去,郁岚风依然清晰地记得,他当时的背影。
那时他真的非常清瘦,西装穿在身上空****的,可那时,她觉得池玉书那个背影,伟岸英挺。
如今,她再次看向池玉书的背影,听着他胸膛里沙哑的声音,仍然能感觉到心间隐隐的心疼。
“爸!我和岚风的婚事,是我的私事!请你别管!”
“你!”
池煦年气得一巴掌甩他脸上。
池玉书被打得猛偏过头。
作为池家继承人,被人当众扇耳光,还是头一回。
“玉书!你可是池家的继承人,别说你的婚事,就算是天大的事,你都应该以池家利益为先!”
池玉书隐隐发笑,“是啊,当年你最终答应我娶郁岚风,也是因为郁岚风的嫁妆,现在让我和她离婚,也是因为池家的利益。”
池煦年没想到他会把这层遮羞布扯开,气得胸中气血上涌,一口气堵在那差点没缓过来。
旁边众人连忙扶着池煦年,帮他教训池玉书。
“玉书,你怎么能为了那个女人这么跟你爸说话?”
池煦年喘着气,严肃地发出警告,“你现在必须马上昭告媒体,你和郁岚风早就在办离婚手续,是她纠缠不成,怀恨在心,存心报复池家!”
他朝保镖挥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让外面的记者都进来!玉书!你也赶紧去向记者澄清!”
院门口,一大堆闻风赶来媒体,在保镖拉起的警戒线外焦急等待。
池玉书站在原地,依然没动。
他挺起背脊,双手握拳,缓缓转过身。
“爸!我会和媒体解释,但我不能和郁岚风离婚!毕竟夫妻一场,我不能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抛弃发妻,对她落井下石!”
他说得那样坚定,众人错愕不已。
苏沫沫呆立在那里,眼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玉书,你说什么?你和岚风姐,不离了?”
“不离了。”
池玉书唇角弯了弯,“我还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苏沫沫的脸,肉眼可见地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怨气。
她难堪地转身正要离开,池玉书叫住她。
“沫沫,委屈你了。你说过,你是把郁岚风当亲姐姐的,所以我和郁岚风不离婚,你应该也是不介意的,是吗?”
苏沫沫转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想不明白。
郁岚风让整个池家丢脸,池玉书不是应该毫不犹豫弃她而去吗?
他怎么反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了,不肯离婚了?
“玉书,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池玉书视线从苏沫沫身上移开,眉头拧成了麻绳,很是为难地说出那句,“对不起。”
苏沫沫心中冷笑,对不起。
池玉书的对不起可真不值钱。
六年来,池玉书确实宠过她,对她好的时候,能为她一颗眼泪当众打郁岚风的耳光。
无时无刻和她粘在一起,带她融入他的圈子,对每个人都说,她是他的最爱,是他此生要珍惜的心尖痣。
他对她什么都好,可就是不想给她名分。
他对郁岚风好像很不好,可是每次事关名分,他都很坚决站在郁岚风那边。
池玉书对她说过无数次对不起,她每次都说没关系,可是现在,她听腻了。
六年来,池玉书在她和郁岚风之间,纠结反转无数次,她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离婚,池玉书却又在这个时候,莫名的反悔。
她怎么能甘心?
“玉书,六年了,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你娶我……你昨天还和我一起去订制了婚纱和戒指,可你今天就说,你暂时不能离婚了?你让我怎么接受?”
她双手紧紧掐着裙摆,牙齿在唇瓣上几乎咬出血来。
她本就生得楚楚可怜,眼泪一掉,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
池玉书脸色越来越白,不敢看她的眼睛。
众人也都惋惜地摇头。
“唉,苏小姐真是太善良太软弱了,哪像郁岚风那个泼妇!”
“就是,可惜啊,她为晟业做了这么多,这么好的姑娘,结果玉书这小子,就是不知道珍惜。”
“哎,苏小姐确实什么都好,可惜,家世还是不行。”
苏沫沫指甲狠狠掐进血肉中,满腔恨意化成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是啊,她家世不行。
上嫁吞针,家世最为重要。
郁岚风本是郁家千金,但郁家败落,又遭遇绑架,嫁进池家三年,她受尽池家人白眼。
她苏沫沫跟郁岚风比,除了池玉书让为她冰清玉洁,除了她为晟业拉过投资,她还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
没有了,一说她出身贫寒,她就始终不如郁岚风。
苏沫沫苦笑了一直,眼泪滑过嘴角,重回柔顺的态度。
“玉书,我怎么会介意呢?我当然不介意的。我说过,只要岚风姐她过得好,我,没关系的,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池玉书表情陡然轻松。
怜悯地摸了摸苏沫沫的头发,“嗯,我就知道,沫沫最乖最懂事了。”
苏沫沫努力地扯唇,仍然无比温柔乖顺。
“玉书,我永远都愿意做你背后的女人,不求名分。”
看着苏沫沫如此委曲求全的样子,池玉书心里也不好受。
“放心,等这件事过去,我会好好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