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凝一怔像被点醒一般,是阿,她有家世,还怕被禁足一辈子吗?
家中两个哥哥,唯有她一个小女儿,自小受尽宠爱,也让她在王府中行事霸道。
她勾了勾唇,只要她让丫鬟给父亲传一封家书,父亲必定会让王爷宽恕自己,根本不需要废自己这么大的劲唱一晚上。
到时便能与王爷重修旧好,铲除林晚。
甚至,连带林晚的家人也能一并铲除。
她扯着沙哑的嗓子,厉声道,“林晚,你等着。你会后悔的。”
等着。
林晚要的就是等着,不用她亲自动手,只等着就能解决掉她想解决的人。
见目的达成,林晚也不再废话,“好了,你好自为之吧,侧福晋。”
走出寝殿,江丹凝门口夹竹桃花开的正好。
林晚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语重心长道,
“翠儿,你知道吗?这夹竹桃花用的好,能解毒、镇痛,可用不好,就是毒药。”
就跟人一样。
说罢,林晚手腕一转,摘下一朵夹竹桃花放在鼻尖轻闻,又藏于袖间,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很快,江丹凝父亲的一封信便落到了赵政安的书房中。
林晚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绝美的容颜,“江丹凝的动作倒是快,昨天才点了她,今天就把事情做成了,是个可用之人。”
小翠梳理着发丝,“听闻王爷不知为何在书房发了很大的脾气,小姐可要趁机去安慰安慰王爷,增进感情?”
林晚道,“让他再气一气吧,又不会死人。”
小翠接着道,“林柔还来信说想小姐了,让小姐回去参加家宴,可分明就是鸿门宴。”
“我不在王府,她没人可欺负,自然想我了。”林晚不忍回忆那些,垂眸道,“你去支会一声王爷,今日我们回去参加家宴。”
“是。”
竹息是赵政安的贴身侍卫,赵政安一听林晚要回来探亲,想着林晚说过与家人的关系,便派了竹息跟着。
小翠见到竹息喜不自胜,两人有着相同的出身和遭遇,十分聊得来,马车上两人有说有笑。
而林柔准备的这家宴可不是让林晚白吃的。
她早做好了打算,先让林晚吃个闭门羹,让她知道林府不是她想进就进的。然后学孟子悠,让林晚跪着求自己的时候,再开门。
等林晚一进门,便命人把积攒的三天三夜的排泄物全部泼到林晚身上。
还准备了剩菜羞辱林晚,又怕不够痛快,往菜里加了足足两袋泻药。
她能感觉出来林晚变了个人,所以还叫了一堆驱魔的大师,好好给林晚施法,争取让变回来那个懦弱林晚回来。
最后再把孟子悠给她的巴掌全部奉还给林晚。
总之今日,林柔是不可能让林晚好好走出林府的。
听闻林晚已经快到门口,林柔立即兴奋了起来,吩咐道,“任何人不许迎接林晚,让她自己进来。房梁上拿着粪桶的人听好了,只要大门一开,就把桶里的东西洒下来!”
“是!”
马车车轮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晚探出头来,林府的大门依旧没变,只是她看惯了王府的大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林府的门小家子气。
原来困住自己十八年的,竟是这么小的门。
门口无一人站着,冷冷清清。
竹息叩了叩大门喊道,“林晚小主到了,请速来迎接。”
连着三遍,无人回应。
林晚半带轻笑,“幼稚,林柔的脑子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罢了,竹息,小翠,从车上搬下来椅子,拿出来扇子,我看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你们两人难得出府一趟逛街去吧。”
一连过去半个时辰门外没有动静,大门后藏在房梁上拿粪桶的小厮都快被自己熏晕过去了。
半天没了动静,林柔也不由从门缝处向外张望,“难不成林晚已经跪下了?”
却见林晚悠哉悠哉地坐在凳子上扇扇子,宛如度假。不知她在说些什么,眉眼间笑盈盈的。
身边的小翠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桂花糕吃得不亦乐乎。
“小姐你知道吗?林府后面竟然开了一个超级超级大的糖铺,里面各式各样的糖都有。”
糖铺?林晚恍惚了片刻。
那地方,是曾经哥哥给她放过糖的地方。
是她无数次说着“哥哥,我平安”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存放心事的地方。
林晚的另边还站着一高挑干练的侍卫,拿着跟他样子不相匹配的拨浪鼓和蝴蝶形状风筝。
这三人竟把闭门羹吃出来春游的感觉了!
林柔顿时脸色一变,恼羞成怒,不请就不进来了?真是摆了好大的谱。
随即“呲啦”一声拉开大门,怒骂道,“林晚,回趟娘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在这里装什么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王府过的什么日子。”
房梁上拿粪桶的小厮被熏了半个时辰了,他们哪顾得上低头看一眼到底是谁在门口站着,只想赶紧交代这臭差使。
一听到大门打开的信号,头往身后一扭,躲开臭味。
撒手洋洋洒洒地把桶内的东西朝底下倒了个一干二净。
天降祥瑞。
“哗”的一声。
暗黄的东西从天而降,如雨一般,把林柔盖得严严实实,避无可避。
门外林晚三人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都被吓了一激灵惶恐地起身。
小翠手里糖葫芦都抖掉了,竹息更是从怀中拔了一半剑出来。
林柔呆呆站在门槛上,脸颊高高顶起,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浑身散发一股恶臭。
林晚立刻捂住口鼻,竖起大拇指,佩服道,“林柔,如果你是想恶心我一下,那你赢了。呕。”
林柔一怔,仰天喊道,“啊!!来人呐!”
林晚三人瞅着她,表情复杂起来,疑惑,恶心,还有压不住的嘴角。
林柔身后应声跑来几个丫鬟,可没一个人想靠近她。
只好离得远远的,给林柔身上泼水冲洗。
林柔的脸气的鼓鼓的,满是屈辱之色,无地自容,仿佛所有的光芒都从她身上散去。
唯独臭味却挥之不去。
朱怡之跑来的路上,短短十米干呕了三次。指着林晚道,“你这个小贱蹄子,又对你姐姐做了什么!”
竹息茫然,立马恭敬回道,“夫人,是她自己动的手!呕!”
朱怡之不耐烦道,“赶紧进来,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