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镇国公刚拾掇好准备去上早朝刚到门外就被人拦下了。

“大哥,你可要救救伦儿啊。”方老夫人踉跄的从马车上下来跪到镇国公谢隐跟前。

镇国公抬手把人给扶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好好的在府上等消息吗?这事我自会跟皇上说明,伦儿也不是犯了天大的错,罪不至死,皇上想必会网开一面的。”

方老夫人白着脸摇摇头,“出事了大哥,早上我打听到伦儿昨晚越狱,他的那些人都被抓了。”

镇国公面皮一紧,“你说什么!”

“大哥,求求你救救伦儿吧,我就这么个亲孙子了。”

镇国公绷着一张脸,面色沉到了极点。

“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大胆的越玄宗门的狱,他当真以为北川王是吃素的吗?马车呢,快,进宫。”

镇国公紧赶慢赶的往皇宫去,可还是慢了一步。

天还没亮时,傅渊就将消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一个副禁军统领就敢养私兵,他好大的胆子!”嘉陵帝怒不可歇。

傅渊将白马侯的口供呈上,“方帛伦三年前开始暗中招兵买马,如今队伍人数已经上千,昨晚臣连夜审问得知那些人一直藏于京中。”

“大胆!斩了,统统斩了!”

“皇上,镇国公求见。”

嘉陵帝冷笑一声,“这就迫不及待的来给他外甥求情了,告诉他,谁若是敢给方帛伦求情一并斩了,还有方家革去爵位贬为庶民。”

“是。”

镇国公忐忑的跪在御书房外,久久才等来大总管赵钦。

“赵公公……”

赵钦冲他摇摇头,“国公爷,皇上的脾气您不是不了解,白马侯他必死无疑,您还是别把自己牵进来罢。”

镇国公听得明白,如果强行为白马侯求情,国公府肯定会受到牵连。

“多谢赵公公。”

赵钦摇摇头,“国公爷请回吧。”

白马侯养私兵大胆越狱的事很快就在京里传开了。

皇上下令一定要将白马侯私养的兵马一个不剩的都揪出来,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

唐沐汐醒来时浑身上下跟被车碾过似的难受。

太久没有进行这么密集的大型手术了,她现在的身体可吃不消。

“双雀。”

屋门被人急急推开,“小姐,你可算是醒了,要不是大小姐找来的大夫说你只是睡着了,奴婢们都要吓坏了。”

唐沐汐打了个哈欠,“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唐沐汐伸了伸胳膊,难怪全身都痛了,原来睡了那么久。

“有什么好吃的,给小姐我端上来。”

“是,今天大厨房那边没有准备饭菜,奴婢就自个儿去买了些东西回来给大小姐你做了些小菜,奴婢这就给小姐拿去。”

吃饱喝足后,唐沐汐脑子才开始恢复转动。

“姐,你另一个耳朵上的坠子怎么不见?”水桃端着热茶进屋,看了双雀的耳珠一眼好奇道。

双雀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还真不见了,“肯定是去街上买东西时给挤掉了。”

“大早上的街上这么多人吗?”

“小姐有所不知,现在京里可乱了,奴婢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玄宗门的人在挨家挨户的搜人,说是要把白马侯养的私兵都抓出来。”

“白马侯养私兵……”唐沐汐想起那晚劫狱的黑衣人,难道傅渊设那个局目的就是为了揪出这些人。

白马侯这畜生找死吗,居然敢在京城养私兵。

大燕有明文规定,一等公侯府上可以有府兵,但人数不能过百,不然就是重罪。

玄宗门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封锁城门把所有私兵都揪了出来。

皇上大手一挥,要求斩立决,上千私兵跟白马侯都被拉到了南城门,场面可谓壮观。

一身白袍如雪的傅渊坐在行刑台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的正是糟如丧家之犬的白马侯。

白马侯满眼恨意毫不隐藏,他阴森森的蛰着傅渊,突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傅渊,你以为你当真是大燕位高权重的王爷吗,嘻哈哈哈哈,你不过是那个人养的一条疯狗罢了,当你这条狗没用了,就该是被他烹食的时候了,哈哈哈哈!”

傅渊浅眸森森,拿起桌上的令牌扔到地上,像极了地狱里宣判恶鬼的冷面阎罗,“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在地,一时间南城门被腥气冲天的鲜血染红。

围观的百姓吓得尖叫连连,经此一役,玄宗门在大燕人眼中更是恶鬼般的存在,这种斩首千人的场面也只有北川王这种活阎罗才镇得住。

“啧啧啧,这场面可真是够血腥的。”

饶是唐沐汐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看着那千颗人头落地都觉得震撼。

双雀已经被吓得面无人色,要不是离得远看的不算清,她这会儿已经要吐得昏天暗地了。

可即便离得那么远,她们也还能清晰的听见刑场那边传来的嘶吼悲痛的哭声。

“那些人,也没做错什么……到底也是可怜。”

“你觉得他们可怜?”唐沐汐缓缓收回视线。

双雀皱眉点点头,“责罚就是,罪不至死吧?”

“罪不至死?那其他有野心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如法炮制,反正罪不至死,总有东山再起的时候。”作为一个普通人,确实会觉得这样的场面太难让人接受,但作为一个上位者,这么做也没有错。

这不过是在杀鸡儆猴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罢了。

双雀默然。

刑场上,夜寐走到傅渊身边,“王爷,属下根据口供找到了窝藏兵器的地方,那里私藏的上千件兵器,属下看着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

“工艺上跟大燕的兵器似乎有些许不同,应该不是出自大燕兵器匠人之手。”

傅渊莹白的指尖在手柄上轻点,“所以本王这一鱼饵只抓到了一只虾米。”

“游龙入水,惊了虾米,自然也会惊动藏在深水处的那条大鱼,王爷放心,只要大鱼一动就会露出破绽,抓住也只是早晚的事。”

傅渊唇角勾勒,“谁又是那条大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