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懂些皮毛，万一给人看出个好歹了，我可担待不起，再说了，我就算知道有办法治病救人，你们就会信我吗？”
现在只要罗氏能多活几天，让赵氏吃素她都没意见。
“你还没看，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信你了？”
唐沐汐挑眉，“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吧。”
唐沐汐走到床前给罗氏诊脉。
罗氏虽然闭着眼睛，却能够感觉到唐沐汐指腹的温热。
“脉象紊乱，心肺都很差，凶多吉少啊。”
“你就没法子救你娘？”
唐沐汐松了手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有。”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下来，就连罗氏都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她说个究竟。
唐沐汐从袖袋里拿出一颗药给罗氏喂了进去。
不消片刻，罗氏就感觉压在胸口的那颗大石好像被人移开了，呼吸瞬间顺畅了不少，眼皮也能慢慢睁开了。
“娘，你醒了。”
罗氏捂着胸口睁开眼，不得不承认唐沐汐的医术是真的让人惊叹。
“你说，有什么法子能够治我。”
唐沐汐挑眉，“你们当真要听？”
“你说就是，还卖什么关子。”
“这病其实不难治，难的是药引，此药需以心头血为引制作成药，只需要服下一颗，便可以让人转危为安。”
赵氏闻言心底嗤笑一声，不过是心头血，随便在外头卖个命贱的人回来取了就是，她还当是什么宝贝东西。
“这心头血取得也有讲究，必须是要跟她的血液能够相融化水的，不然就没用。”
这话让人听得迷糊，“照这么说，这得取多少个人的心头血？”
“那到也不必，只需要破指挤血一验，就能知道谁合适了。”
“阿汐，试我的。”话落，唐沐柔就拉起了自己的衣袖让唐沐汐取血。
“这病宜早不宜迟，那便试试吧。”
唐沐汐让丫鬟端了一碗清水上来，分别刺破唐沐柔跟罗氏的指尖挤出了一滴血，可两滴血在碗里沉沉浮浮的，最后即便相融了也没有出现化水的现象，那就说明唐沐柔不合适了。
之后唐沐汐也扎破了自己的手指跟罗氏验证，也都不合适。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都验验吧。”
赵氏有些不情愿，但想到罗氏那些丰厚的嫁妆，她也就忍了下来。
赵氏将血滴入水碗中，血滴在碗里沉沉浮浮不过片刻就相融了。
赵氏不以为意的移开眼，可就在她端起茶杯的那一瞬间，那两滴相融的血就渐渐的淡化了颜色，直至完全化在水中，就像是那两滴血从不存在一般。
“没想到祖母跟母亲这么有缘，心头血能成为药引的人竟是祖母你。”
赵氏一怔，抬头朝碗里看去，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了。
“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在搞鬼！”
唐沐汐无辜的摊手，“大家都在场，这水也都是你们让人端上来的，我能搞什么鬼，祖母若是不信，再让人拿一碗清水上来就是。”
赵氏确实不信，又让张妈妈亲自去端了一碗清水上来，再次跟罗氏分别将血滴入。
两滴血在水里相融之后，又快速的褪色，最后完全溶于水中，就像从不存在过一般。
亲眼看见整个过程，赵氏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
“既然已经确定了人选，那祖母，你就跟我到隔间取血吧，不然耽误了时机，就不好了。”
“胡言乱语！什么心头血为药引，我看分明就是你想要害了我的性命！”开玩笑，那心头血是什么东西，那是能给人随便取的吗。
“我知道祖母的担忧，你放心，我的技术不差，保证不会伤了祖母的性命的。”
她信这个孽畜的话才是真的傻了！
赵氏绷着一张脸不吭声。
“祖母，母亲可一直都拿你当生母对待啊，就是对我外祖母都没有那么好的， 你不过是出几滴心头血就能救她的性命，怎么能那么吝啬呢？要是没有药引，可真的会死人的。”
“不可能，我不相信，去再到城里去给我找大夫，我就不相信没人能治好这病了。”
唐沐汐也不强求，只不咸不淡的道：“最多一天，若是十二个时辰内不吃药，人可就没了。”
罗氏听得心惊，她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唐沐汐的医术了，即便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说，她确实没见过有谁的医术比她这个孽女高的，就说刚才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不过一颗药就让她缓过气来。
她觉得这事她没有必要骗她。
罗氏不想死，可取赵氏的心头血又有危险，她也不愿意赵氏为她冒险。
一时间，她心里也跟着纠结起来。
“阿汐，还能不能再找别的人，或许他们的血也能跟母亲契合呢？”
“可以啊，只是只有一天时间，若是找不到……大姐应该知道后果。”
“我不信，我不信，张妈妈扶着我回去，我要亲自派人去找。”
张妈妈看得明白，赶紧扶着赵氏起身，她了解赵氏，即便是为了罗氏的嫁妆她也绝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罗氏看赵氏迫不及待的离开，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母亲……这是不愿意救她啊……
一天，也才十二个时辰罢了，看着自己生命倒计时的罗氏彻底慌了。
到了夜里，罗氏觉得白日里那种难受再次袭来，就像唐沐汐所说的那般，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石头砸碎了一般疼痛难忍，更让她难受的是呼气跟吸气都极为困难，整个人都像是被人生生的剥离灵魂一般痛苦。
“老夫人来人。”
“人现在怎么样了？”
“天黑没多久之后，大夫人就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看这样子怕是真撑不了多久了。”
罗氏疼痛难忍，可耳朵却很灵敏，脑子也灵光，清晰的听见了赵氏跟卢燕说话的声音。
她心底升起了一股希望，赵氏来救她了，她来救她了。
这些年，她果然没有错信她，到了紧要关头也只有她能站出来救自己。
罗氏张嘴想要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就在她满怀期待时“啪”的一下，一个耳光重重的打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