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家不会总是一副样子,往往要变。《跋书卷尾二首·又》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董丈尧章一日持二卷命书,其一沈徵君画,其一祝京兆希哲行书,钳其尾以余试。而祝此书稍谨敛,奔放不折梭,余久乃得之曰:“凡物神者则善变,此祝京兆变也,他人乌能辨?”丈弛其尾,坐客大笑。
“变”常是不期然而得之,如窑变。《书陈山人九皋氏三卉后》云:
陶者间有变,则为奇品,更欲效之,则尽薪竭钧,而不可复。予见山人卉多矣,曩在日遗予者,不下十数纸,皆不及此三品之佳。滃然而云,莹然而雨,泫泫然而露也,殆所谓陶之变耶?
书画豪放者,时亦温婉。《跋陈白阳卷》:
陈道复花卉豪一世,草书飞动似之。独此帖既纯完,又多而不败。盖余尝见闽楚壮士裘马剑戟,则凛然若罴,及解而当绣刺之绷,亦颓然若女妇,可近也。此非道复之书与染耶?
一九九二年六月酷暑中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