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禹承泽突然问道,让穆晚晴措手不及。

主要还是,她不太明白禹承泽是怎么想到这上面来的,他们今天一直在讨论的,不都是猫吗?

“什么意思?”

穆晚晴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蠢了,禹承泽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努力憋着笑,撑住了自己严肃可靠的人设。

“我的意思是,研究生不是非要读个两三年甚至更久,如果你想,很快就可以毕业,所以你有没有兴趣,提前毕业?”

今天的晚餐让他意识到,禹文泽说要竞争不是在和他开玩笑,那句“到爸爸这儿来”也不是随口的玩笑,他是在通过一只猫挑衅他。

兄弟俩的默契有时候未必是好事,像今天这样,如果没有默契,他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可因为有了默契,所以他明白禹文泽每一句看似平常的话语后面隐藏得慢慢恶意,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笑而过。

那么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让穆晚晴早点毕业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我知道呀,我是觉得提前毕业和到时间毕业没什么区别,硬要说区别也是提前毕业更辛苦吧?”

而且穆晚晴没说的是,提前毕业意味着她需要提前步入职场,她很向往职场却也畏惧着职场。

“辛苦一点没什么不好,公司里现在有个很好的职位很适合你,如果你愿意提前毕业,我可以把这个职位为你保留一年。”

禹承泽提到了职位,那显然就不是做什么董事长助理之类的了。

说实话,穆晚晴很心动。

她以前也想过毕业之后要做什么,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她和舒雅穆子期并不一样,舒雅有拼劲儿,穆子期有经商头脑,唯有她,一直以来都在得过且过的,日子到哪儿算哪儿,从来不会提前打算什么。

现在禹氏的董事长坐在她旁边开着车说,有个很适合她的职位,也可以为她保留一年,她怎么会不心动呢?

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忙不迭地点头好吧?

“我能知道,这个职位是做什么的吗?”

兴奋很快褪去,穆晚晴问得小心翼翼。

“是你很感兴趣的职位,主要负责公司内部的人事工作。”

和穆晚晴在一起这么久,禹承泽如果还不了解她的话,那可就太失败了。

她就是个没什么追求喜欢安稳的人,让她去做什么销售营销之类的,她肯定做不好,但让她坐在办公室里协调一下员工内部的调配,面试一下新人,那她就很高兴了。

就是这份工作没办法发挥她的专业特长。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禹承泽胸有成竹地笑笑,先把人骗到自己跟前,以后怎么培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才不信穆晚晴会看着他天天带着五六七八个女助理到处出差!

不想看怎么办?当然是换个能跟着出差的职位,跟着出差咯!

“这个提议,我很心动,但是我想考虑一下,可以吗?”

穆晚晴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观望一下,不要急着答应。

目标固然让她心动,但达成的条件却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完成的,到底能不能一改现在的懒懒散散,在一年之内毕业她需要谨慎计算之后才能给他答案。

“当然,这不是小事,你也可以和叔叔阿姨商量了一下再决定。”

禹承泽不急着催促,催得太急了反而会让她想太多。

他只需要适时地提醒引导,再透露一些她感兴趣的工作内容就可以了。

至于这样会不会显得他特别卑劣,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一想到穆晚晴每天上课都要见到禹文泽,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到现在才发现,禹文泽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围着他打转的小少年,他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那个圈子如何,作为哥哥的他暂不想评价,但不喜欢却是真的。

什么为了救猫摔裂了肋骨这种蠢话也只能骗骗一心扑在学术上的沈南关和不喜欢怀疑别人的穆晚晴了。

方维查到的资料他已经看过,也并不打算告知穆晚晴。

既然禹文泽说是救猫摔的,那就是救猫摔的吧,其余的,由他这个正牌男朋友解决就好了。

当晚,穆晚晴刚睡下没多久,禹承泽就收到了禹文泽的消息,说是在楼顶等他。

禹承泽有心想不去,又想起了他这个人的性格,无奈叹气起身。

晚上秋风萧瑟,楼顶实在不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禹文泽倒是懂事儿,给自己披了件呢子大衣,乍得一看,跟许文强似的。

禹承泽抖了抖身上的薄西装,又是长叹一声,失算了。

他怎么就忘了,这楼三十多层,这青城的秋夜更深露重呢?

“什么事?”

哀叹归哀叹,这个时候回去换衣服是不可能的。

禹承泽木着脸,顺手就把西装袖子套进去了。

能暖和一点儿是一点儿吧,总好过冻感冒了。

其实冻感冒了也不错?

禹承泽思绪又飘远了,想着自己感冒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正好可以忽悠一下穆晚晴,让她照顾几天。

心里有了决断,禹承泽看向禹文泽的目光就和蔼了许多。

能想到这样的主意,还得多亏了弟弟找他出来聊人生不是?

“说好公平竞争,你把人带去德国什么意思?”

禹文泽已经忍了小半个月了,他兴致勃勃去学校上课,就想着能和穆晚晴多说几句话,结果沈南关跟他说,穆晚晴请了半个月的假去德国了?

最让他生气的是,一开始沈南关并没有说清楚,就随口说了句请假半个月就没事了。

后来还是他跟祥林嫂似的一直追着沈南关问东问西,他才不耐烦地说了实话。

这让禹文泽更生气了,沈南关宁愿偏袒一个只教了一年的学生,也不愿意偏袒一下他这个还在任劳任怨的助教?

“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禹承泽好整以暇地站在门边,这里稍微还算避点风,不至于让他在萧瑟秋风里迷失了自己。

“第一,我和她是过了双方父母长辈面儿的男女朋友关系,你呢?第二,她是在公司实习的董事长助理,董事长出差她不跟着去,难道要跟你在学校玩无聊的送花游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