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私人，非常私人。
如果眼前站着的不是艾亚希，而是苏珊，禹承泽早把人开了。
但他眼前的人确确实实是艾亚希，俏脸微白，秀眉微蹙，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还没有。”
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多到禹承泽也有了逃避的心思。
不是逃避穆晚晴，是逃避禹妈妈和禹文泽。
不给穆晚晴打电话，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打电话之后要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没用。
说要陪她过生日，到最后他连个面儿都没露，连禹承泽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他又怎么敢去问穆晚晴，能不能原谅他呢？
“那我私人建议您，最好和她通个电话解释清楚，穆小姐不是是非不分的女孩子，您将公司目前的难题和她说明白，她会体谅您的，说不定还会帮您出出主意。”
艾亚希说完就走了，有些事情还得靠自己想清楚，否则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禹承泽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沙发上好半天回不过神。
这两天，他有好多次想打电话给穆晚晴，只是号码都输入好了，他又一个一个删了。
莫名的胆怯让他固步自封在一个圈子里，别人进不来，他也不想出去。
偶尔的，他还会想，为什么穆晚晴不给他打电话，问问他的近况呢？
难道是和禹文泽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吗？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会肆意滋长，根本压不下来。
当然他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是不行的，他不能也不可以误会穆晚晴，这样想穆晚晴，是对她的侮辱和亵渎。
只是夜晚总会放大人的阴暗面，那些白天永远都不会想起的微小念头也会在深夜里不断壮大。
但，诚如艾亚希所说，穆晚晴不会怪他，她会体谅他，甚至还会帮他出出主意。
又一次输入了倒背如流的十一位数字，却迟迟点不下那个拨通的绿色按键，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哒的一声，黑屏了。
禹承泽倒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微微一笑。
“上帝告诉我，再等等。”
穆小叔这次是铁了心要把穆子期推到众人面前，传位之意太明显了。
穆晚晴跟着穆子期下了车，看到穆家别墅焕然一新的模样，差点以为走错了地方。
“小叔不至于的吧？”
穆晚晴咋舌不已，灯火辉煌，璀璨动人。
就连院子里的树上都挂满了银白色的小灯串，搞得颇有点火树银花的意思。
“我也问过他是不是太夸张了，他说不夸张，长辈们的特殊审美，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懂了。”
西装革履的穆子期一脸生无可恋，连特意做的精神发型都有点蔫哒哒的。
“行了，小叔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多争点气，他就少生点气。”
穆晚晴无奈笑笑，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快步进了客厅。
为了这次生日宴会，穆小婶请了不少外聘的服务生，这会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布置着，见到她也只是快速瞟上一眼，再点头打个招呼。
“晚晴来了！正好正好，跟小婶上楼。”
穆小婶刚从一楼客房里出来，抬头就看见了穆晚晴，绷着的脸上瞬间漾开了花。
“小婶，辛苦了，您今天真漂亮！”
见到女人就夸漂亮，见到男人就夸精神，这点社交礼仪穆晚晴还是知道的。
她说着话就上前挽住了穆小婶的胳膊，两个人跟亲母女似的，说说笑笑地上楼去了。
后进门被亲妈无视了个彻底的穆子期一阵气闷，内心各种复杂。
正巧旁边两个女服务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还以为穆子期听不见，不时笑两声，和小铜铃似的。
“刚才那个漂亮女孩子是穆少爷的女朋友吧？”
“应该是吧？不过看起来家世不太好，长得好看而已。”
“我看不止，没看见穆夫人对她很喜欢吗？我看呀，她笼络人心的能力也不差！”
“那是肯定的吧！不笼络好穆夫人，怎么嫁进穆家的门？唉，可怜我爹妈没给我生一副好皮囊，有钱的少爷都看不上我！”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想到，有钱人也只看脸这么肤浅，我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啊！”
“你万里挑一的有趣灵魂就是躲在这里八卦主人家的事？”
那女服务生才刚刚说完，就冷不丁听到了穆子期的质问，两个人齐齐转身看向近在咫尺的穆子期，浑身血液都凉了。
“穆、穆少爷！对不起！”
声音太大，又是俩人一起说的，成功吸引了大半人的注意。
穆子期也的确有拿这来人杀鸡儆猴的意思，见她们如此大嗓门地吸引注意力，脸上的嘲弄止都止不住。
“全体集合。”
他说完就有穆家的长期佣人去通知外聘的服务生了，没过几分钟，大厅里乌泱泱地站了几十号人，也得亏是大厅宽敞，才放得下。
“你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服务生，我相信你们的专业能力，但也希望你们能够谨记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穆子期嗤笑一声，看向两个紧紧依靠在一起，仿佛受尽了屈辱的女服务生，眼底嘲弄更甚。
“比如她们俩，躲在背后讨论主人家私事，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就敢擅自下定义，甚至嘲讽主家，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有趣的灵魂？我看是八卦的灵魂还差不多！”
外聘服务生的负责人匆匆赶来，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惊了，忙不迭地上前卑躬屈膝地道歉。
“穆少爷对不起，她们俩是新来的不懂事，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我这就把她们送出去，换两个老手来！还请您消消气，今天是您的生日宴，为了这么两个不懂事的丫头生气不值当的！”
穆子期本来也没打算怎么着，就是想接着她们俩敲打一下其他人，现在负责人这么懂事儿，他也不会逼得太紧，便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他的处理方案了。
“不过送走她们俩之前，我得向这两位怀才不遇的有趣灵魂解释一下，免得她们出去败坏我们穆家，让别人听见了也就罢了，要是让我女朋友听见了，那我可真是有嘴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