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人帮你相看了个女孩子,家世不错,性格也不错,你晚上和人家吃个饭,聊聊。”
禹妈妈的言辞间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就差直接告诉禹承泽,这顿饭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禹承泽抬了抬眼皮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禹妈妈。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如介绍给禹文泽,也算给他个助理,和我抢夺的时候也更有资本不是?”
说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为难地看着她。
“哦我忘了,他有个女朋友是吧?听说女朋友还嫌贫爱富扔下他和有钱人走了?说说吧,那个有钱人是谁,得多有钱才能比得上咱们禹家的二少爷?”
说到后边,禹承泽的脸上已经一点表情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冷冰冰的。
明明房间里还开着中央空调,禹妈妈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热,脱掉了自己的仿皮草的披风,这会却冷得瑟瑟发抖,情不自禁地把披风穿回去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在和你聊你的事情,你一直扯文泽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禹妈妈直觉禹承泽是知道了些什么,在兴师问罪于她,她偏又不知道他问的是哪条罪,心虚得不行还想反驳,反驳有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外强中干地假装自己很强硬。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你如果觉得禹家这些年太平静了让你无事可做,我不介意帮你找个新的依靠,让你和其他贵妇一样,每天都感受一下老公彻夜不归,回家身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的日常。”
禹承泽不耐烦地斜睨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说道。
“我看你是越来越眼里没我这个妈了!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白眼狼来气我的是不是?”
禹妈妈气得胸口此起彼伏,脸色涨红得更是粉底都遮不住了。
“没事,没了我这个白眼狼,你不是还有大孝子禹文泽嘛!儿子而已,一个就够了!”
这次禹妈妈算是知道禹承泽到底在说什么了,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何必如此?”
“对啊,不过是一个女人,妈和文泽又何必如此?”
禹承泽眼底的凉薄、不耐还有苦笑,刺得禹妈妈心疼,她想说点什么,嘴巴张张合合的,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文泽他,是你亲弟弟,就不如一个女人吗?”
良久,禹妈妈才没什么底气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期望着能唤醒禹承泽的兄弟情谊。
殊不知,禹承泽所有的兄弟情谊都随着她和禹文泽一而再地骚操作,断送了个干净,没把禹文泽打一顿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你这句话说的可真够偏心的。”
禹承泽轻笑,满脸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禹妈妈,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他是我亲弟弟,我就不是他亲哥哥了?当真是个好弟弟,挖墙脚挖到自己亲哥哥头上了,怎么?从亲哥哥手里抢来的女人看起来格外甜美是吗?”
办公室外,刚赶过来的禹文泽身形微顿,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觉得很生气。
他刚准备推门进去和禹承泽大吵一架,却听见禹妈妈在里边的话。
“我偏心?我偏心怎么了?你从小就不跟我亲!我没人陪没人靠的时候都是文泽陪着我的!你凭什么怪我偏心你?我需要儿子宽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云市哄小姑娘开心!”
禹妈妈有些声嘶力竭,吼完了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嗫嚅着想解释,却对上禹承泽幽深如潭的眸子,顿时说不出话来。
“你连偏心的理由都找了个最偏心的!”
禹承泽看了她好一会,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不停地回放着当初的一切。
禹爸爸离世时,恰逢禹承泽的外公身体不适,分外想念女儿和外孙。
禹妈妈经受不住丈夫离世父亲重病的打击,一病不起,老爷子亲自到云市看过外公之后,决定送一个孙子回来陪着外公。
也算是解了外公最后的思念之情。
回到青城,老爷子和禹妈妈商议时是打算送禹文泽回云市去的,一是因为禹承泽是禹家的继承人,他更想带在身边细心教导,二则是因为禹文泽年纪小,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懂,每天活蹦乱跳的,对外公的病情也有益无害。
禹妈妈当时并没有多想,或者说是她没心情管这些,这说让老爷子看着办。
是禹文泽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又哭又闹不愿意离开,禹妈妈才央求老爷子送走禹承泽。
自始至终,禹妈妈也好,禹文泽也好,都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就连老爷子也是在决定了之后,才来和他彻夜长谈,开解他的心结。
没过两天,他就被家里收拾好了行李,送到云市外公家,这一住就住到了十八岁,十八岁,他拿到了MBA的offer,和外公一家告别,甚至根本没有回过青城,直接就去了美国。
在美国那些年,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老爷子也开始频频传来不好的消息,所有的所有都在告诉他,禹家的未来在他身上,他不能一直沉湎在自己的情绪里。
所以他提前完成了学业,回国继承禹家,让老爷子有更多的时间颐养天年,对母亲和弟弟更是关怀备至,有求必应。
结果呢?
他自以为的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母亲的埋怨,是弟弟的抢夺。
所以他何必再继续委屈自己呢?没必要!
禹承泽忽然就想通了,想通之后也没那么怨恨禹妈妈了。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早点回去吧,我一会还有会,晚上还得回西部,没空在这里和你讨论家长里短儿女情长。”
冷漠地逐客令将已经开始自责的禹妈妈扎得浑身难受,在办公室里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而门外的禹文泽同样也想起了儿时的那一幕。
他忘记了很多事,却唯独记得那段往事。
爷爷说让他去陪记忆里根本没见过几次的外公,因为哥哥要留在家里学习怎么掌管一个企业。
母亲的没有阻拦让他很慌,有种一旦被送走了,就再也不是禹家人的慌张感,所以他冲了进去,又哭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