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不管艾亚希和方维什么时候见到禹承泽都觉得他身边在冒粉红泡泡,而且手机不离身,连开会的时候都带着。
而且开会的时候还让所有人小点声,把手机挡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怕吵到手机似的。
会议一结束,就有好多人凑上来问艾亚希什么情况,可惜艾亚希自己也懵着呢,怎么回答他们?
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全公司都知道,禹承泽今天很不正常。
具体哪方面不正常,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总之就是不正常。
禹文泽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上,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贞霓流产就像是一个魔咒似的,在他脑子里反复。
他确定自己对贞霓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因为贞霓那句话,让他从简单的他无意让贞霓流产事件变成了另一件事,他差点成为一个父亲,阻止他成为父亲的是他自己。
即便孩子的母亲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个人,甚至是被他厌恶着的那个人。
禹文泽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在医院里的贞霓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大清早就被咋咋呼呼的贞父吵醒了不说,还一直问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比如,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昨天给家里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孩子的父亲?
可惜贞父没太大的势力,一点简单的小事都查不出来。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贞家再怎么强也只是个商人,商人就只是个民,市人民医院是国营单位,人家后边是有政府的。
贞父那点拿钱砸人的本事,在这里不好使,自然也就调不出监控查人。
这会抓着贞霓不放,也就是仗着他是贞霓的亲爹,知道自己家产没分配之前,贞霓不敢和他翻脸。
俗称,窝里横!
“你到底说不说?”
翻来覆去问了两个多小时,贞霓就跟听不见似的,一直懒洋洋地看着床头坐着发呆。
陪床的佣人给她吃她就吃,给她喝她就喝,自己想上洗手间了,就让佣人扶着自己去,全程无视贞父。
这会听着他是真的发火了,贞霓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问了有用吗?你还能找上门去打他一顿不成?”
这话嘲讽的味道十足,配上她那张漫不经心的脸,效果格外显著。
“你不说我就把贞恩安排到公司去。”
贞恩是谁,贞恩是父女俩之间不可言说的第三人,贞父最为得意的私生子,生母是个职业情妇。
什么叫职业情妇?
职业情妇就是专门给有钱人当二奶的女人。
根据贞霓自己查到的消息,贞恩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生父各不相同,也就是说,贞恩的生母至少给四个男人生了孩子。
这四个孩子全都是贞恩他妈靠着搜刮男人的钱养大的。
反正一个也没被亲爹领走,除了贞恩。
贞父没有儿子,就贞霓一个女儿,偏偏他还有点重男轻女,一直觉得自己的家业应该传给儿子。
所以贞恩的存在,简直就是上天对他的垂怜。
小伙子长得三分肖父,五分肖母,剩下两分自由生长,居然意外得还挺帅的。
有读书的脑子也有从商的脑子,对贞父又是百依百顺极其孝顺,对外也是温文尔雅,半点嚣张跋扈都没有。
总而言之,贞霓和贞恩一对比,就是个养残了的废号,需要删号重练那种。
贞父知道贞霓查过贞恩,也一直等着贞霓主动提起,他再顺势暴力压制,把贞恩接回家,让他名正言顺。
贞霓和贞父当了二十多年的父女,对他的小算盘一清二楚,所以死压着,一句话都不提,差点憋疯了贞父。
一晃也是两三年,贞霓就像不知道似的,该干嘛干嘛,就是不给贞父把贞恩搬上明面儿的机会。
她知道只要她不提,贞父就不敢主动提。
谁先提起来,谁就输了。
但今天,她失策了。
听着贞父如此顺口地提到贞恩,贞霓一成不变的脸终于有了别的表情,是森然和讽刺。
“贞恩?一个私生子也配?他妈是个什么货色,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贞霓挪了挪位置,让自己尽量躺的舒服一些,看向贞父的眼神毫不遮掩。
“你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在外边干什么?知不知道整个青城的圈子都等着你把私生子领回家看你笑话呢?你说我嚣张,我不嚣张,咱们贞家还有脸面出去应酬吗?”
曾几何时,贞霓的闹腾也只是针对元子的,渐渐她长大了,能听懂别人的言外之意看得出别人礼貌微笑背后的嘲讽了,她才明白,如果不是她太不讲道理,别人根本看不起她。
是当个被人当面讥笑的淑女,还是将自己跋扈不讲道理的形象深入人心,贞霓选择了后者。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但是贞恩想进公司或是贞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许是贞霓的语气太过阴狠,也可能是前面的话让贞父心有顾忌,总之接贞恩回家的事儿,贞父没再提了。
“孩子他爸是禹家二少禹文泽,我们俩一夜情搞出来的,他不打算认,我也没打算生。”
懒洋洋地说完,贞霓便合上了眼,不想再说话了。
她反正不信贞父有胆子去禹家找麻烦,真去了怕是之前禹承泽收拾他收拾得不够了,没让他长记性!
可惜贞霓低估了贞父的脑子。
贞父是真的被禹承泽打压怕了,听到禹文泽名字的瞬间,他就想到了好几种和他沟通的办法。
“那你好好休息,别的事就别管了。你不想看见的我也保证不会闹到你跟前烦你,别的不说,流产不是小事,休养不好会落下病根的!”
这算是贞霓见到贞父以后,听到的最贴心的话了。
话里话外都是讨好,和纯纯的关心,让贞霓有那么几秒钟以为贞父在刚才换了个芯子。
离开医院,贞父一改刚才的卑躬屈膝,眼底闪动着算计的光。
“小娘希匹的!总算有点用了!”
低声嘀咕了两句,贞父心情颇好地开车走了,心里盘算着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