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承泽洗了个澡出来,发现视频镜头又换了,这次换到了餐桌上,正对着一大海碗儿色泽棕红,油润发亮的红烧肉。

透过这碗红烧肉,还能看见疑似穆晚晴的手在碗里一筷子一筷子夹个没完。

禹承泽有些无语。

这位女同学看见吃的有点不顾自己身材了啊!

她的健身教练知道她这么能吃肉吗?

不过回忆了一下宋女士的厨艺,禹承泽觉得又有点理解穆晚晴了。

这么长时间了,终于吃到了一顿由穆小婶下厨亲自烹饪的大餐,难怪她会如此不停歇了。

禹承泽刚寻思完就惨遭打脸,那伸筷子的人碰了一下手机,然后禹承泽就发现,穆晚晴正一手拿筷子,一手拿饮料,眼前的小碟子里也只放了两筷子小青菜,吃得跟猫食差不多。

那夹肉不停的手是谁的?

这个问题刚出来,禹承泽就拍了自己一巴掌。

还能是谁的,海瑟薇啊!

他又不是不知道海瑟薇也阿德里安也在穆家吃年饭,一碗肉的吸引力对于外国友人来说,可能确实比较大。

禹承泽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穆晚晴不知道,海瑟薇也不知道。

海瑟薇这会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眼睛发亮地盯着桌上所有的大肉,不时问问穆晚晴,这个是什么,什么口味的,真的好吃吗,那个是什么,可不可以和这个一起吃,总之各类奇怪问题都有。

也得亏是穆小婶厨艺天分惊人,今天这顿年饭做了不少硬菜。

除了红烧肉还有什么糖醋小排、蒜泥白肉、粉蒸肉、八宝酿鸭子之类的。

当然也多亏了这边儿不过年,超市照常营业,许多穆小婶临时打算做的食材,穆爸爸带着穆小叔去超市买了一后备箱回来,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个可以蘸这边儿的蒜汁吃,不然会有点腻,所以你还是别吃了,让阿德里安吃吧。”

穆晚晴介绍了一下红烧肉不远处的蒜泥白肉,和海瑟薇小声解释了一下,又指了指她身边的阿德里安。

很多人不喜欢葱姜蒜香菜芹菜茴香之类的,觉得它们的味道太重。

很不巧,海瑟薇就是个讨厌蒜味的姑娘,多少次和穆晚晴一起吃中餐,都要坚定地把蒜挑出来。

甚至偶尔法餐里的黄油炸蒜末,她也能一脸嫌弃地要求人家换一份没有蒜的来。

可惜,穆晚晴低估了一个吃货的决心。

“这个必须要蘸蒜汁吃吗?”

海瑟薇紧盯着那盘子蒜泥白肉,看着它一点一点减少,都被阿德里安吃了。

“不蘸也可以,不过没什么太大的味道,可能和清水煮肉差不多。”

穆晚晴没这么吃过,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蒜泥白肉蘸蒜汁的搭配,在穆晚晴这里是固定搭配,夹起肉就会直接蘸蒜汁,所以还从来没试过不蘸蒜汁什么味道。

“我觉得我可以。”

说时迟那时快,海瑟薇话音刚落,一片肥肉多瘦肉少,在灯光下半透明的白肉就被她夹了起来沾上了不是特别多的蒜汁。

她盯着看了几秒钟,在穆晚晴担忧的目光里,啊呜一口塞进了嘴里,皱着眉头痛苦地嚼了两口。

“我果然可以!”

又是几秒钟的快速咀嚼,海瑟薇一脸惊喜地看着穆晚晴,开始了和阿德里安的抢肉大战。

穆晚晴无语了一会,继续吃自己的小青菜。

吃肉一时爽,健身火葬场,她要忍住!

不过看着身边两个在线吃播,为了一块肉差点分手的外国友人,穆晚晴忍了又忍,还是伸出了罪恶的小手,加入了抢食大战。

去他的健身火葬场!火葬场就火葬场!

春节就在两个人连着视频,一边儿热热闹闹吃吃喝喝,一边孤独寂寞只能处理工作中过去了。

以至于认真回想起来整个春节假期的时候,穆晚晴有种自己在国内,禹承泽才是在国外的错觉感。

年初三,穆家三口送穆小叔一家三口去机场,恋恋不舍的阿德里安拖着并不太想出门的海瑟薇前来送行。

海关外,穆子期和阿德里安执手相看泪眼,那叫一个依依惜别,恐难再见的情深义重。

穆晚晴僵笑了一会,凑到了海瑟薇旁边,拽了拽她的袖子。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

“哪里不对?”

海瑟薇不明所以,又看了一会,脑子里灵光一闪,也领悟到了什么。

好歹也是腐国旁边的友邻,有些东西还是能理解的。

“所以你弟弟是……?”

“他不是!”

这可是关乎名誉的问题,穆晚晴一口否决。

“子期喜欢我在国内的闺蜜啦,不过我闺蜜一直不太想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海瑟薇的注意力再次跑偏。

这两天和穆子期相处的时间不少,主要是阿德里安非要和穆子期聊天,聊得可以说是天空海阔的,她们俩还得充当翻译,脑壳痛。

“事业型女强人,觉得恋爱阻止了她发财!”

这是舒雅的原话,穆晚晴当初听完就十分地同情穆子期。

唉,恋爱阻止发财吗?

穆晚晴想了想,觉得似乎是挺妨碍的,毕竟恋爱了就要划分一点时间出来给恋人。

然而这点时间为什么不用来工作呢?

说不定就能搞定一份企划案,获得几万块的奖金呢!

“wow!你这个闺蜜很酷!我想认识她!”

于是她们俩的话题成功从阿德里安和穆子期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变成了怎样才能让远隔太平洋的海瑟薇和舒雅成为好朋友上,一去不复返。

等到阿德里安一脸神伤,仿佛失去了此生挚爱似的,回到了她们俩身边,她们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浅笑着和穆小叔一家三口告别。

“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一回来,海瑟薇就有想起了舒雅之前的话题,冷着俏脸,喊了他一声。

“什么事我亲爱的海瑟薇?”

阿德里安的求生欲有时候还是很强的,比如现在。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自己幸免于难,不至于被海瑟薇当场打死。

海瑟薇长吁短叹,最后上了穆晚晴的车,拉着她胳膊不撒手,嘴里用法语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