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自己的人出去了,景天尧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禹承泽身边的艾亚希,意思不言而喻。
禹承泽也没多犹豫,挥了挥手,艾亚希就走了。
“正事儿说之前,我先问禹先生一句话,您这会客室,安全吗?”
这就有点意思了,没事问这个干吗呢?
禹搞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犹豫了几秒钟,才笑了笑。
“您多虑了,我的公司别的不敢说,安全性可是一流的。”
“那我也就能放心说了。”
景天尧随意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才缓缓开口说话。
“禹先生知道我在安城薄有几分势力,朋友们尊重我,有些大事小情的也愿意找我出面,所以有些消息,我知道的也多一点。”
他说的倒是挺文明的,实际上是什么意思,俩人都清楚。
景天尧是在说,自己在安城是做灰色产业的,所有道上有点什么事儿,他都知道,今天找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跟禹氏集团的有关系的消息,他想用这个消息来找禹承泽交换点什么。
说实在的,禹承泽不太想继续谈下去了。
不管有人在暗地里捣什么鬼,他都有把握和底气把这件事顺顺利利地解决掉。
但是怎么回绝景天尧,就需要点技巧,他还没想好。
“我也知道禹先生不喜欢和我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但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请禹先生三思。我如果没记错,当初跟着禹先生一起到安城找人的那位女士姓穆,是您的未婚妻,是吧?”
禹承泽瞳孔微缩,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不得不说,景天尧很会抓重点,他看出了禹承泽的不愿意,所以暴露了一点消息,又什么都没暴露,总之,在不透露任何筹码的同时,也得到了继续谈下去的机会。
“景先生要什么?”
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在商场待得越久,就越明白这个道理。
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拿出相应的筹码去交换,无论做什么都是这样。
“求个善缘罢了。”
景天尧也不惊讶他会这么问,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轻轻抿了口茶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即便禹承泽不爱喝茶,但公司里准备着的茶叶也是几万块一两的上好茶叶,平常招待那些爱喝茶的合作伙伴用。
景天尧小有资产,也勉强算是黑白两道通吃,这样的茶叶偶尔也不是喝不到,但拿出来招待客人,那就不太舍得了。
所以刚才一闻到茶叶味儿,景天尧心里就有数了。
挟恩图报,固然可以得到一时的利益,但之后再见面可就没什么情分了。
倒不如直接把这份恩情送到对方手上,再笑嘻嘻地直言不讳,说我就是为了在你这儿刷个脸熟,那张好朋友的友情卡,你愿意给,咱们继续聊,你不愿意给,那我就挟恩图报多要点儿。
言辞之间礼尚往来,几分钟的事儿。
“我看景先生应该三十有余,我今年二十有八,便讨个便宜,唤您一声尧哥如何?”
和安城的大哥交好,对禹氏来说有利有弊,但眼下,明知道景天尧手里可能有什么对穆晚晴不利的消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塑料兄弟情那么多,他也不在意再多一个,只看眼前,当然是穆晚晴最重要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景天尧哈哈一笑,果然姿态放松了许多。
“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直说了,前几天青城这边有人去安城找了我,说要和我谈笔大买卖,事成之后,给我这个数。”
他伸出一只手,指头全开,比了个五。
禹承泽心里有数了,能在景天尧跟前说出大买卖这三个字来,五十万肯定不行,至少也是五百万,如果是特别不把钱当回事儿的,五千万都有可能。
“我觉得这价位不错,便约了人见面,来的是个精瘦的小青年,看着捎眉搭眼的,不像个人样,不过我没留照片,你也知道我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他提出,只要我去美国解决一个人,这五千就都是我的了,他可以先付两千定金。”
景天尧说的五千自然不会是五千块,而是五千万,这绝对是个大数。
而且对方提出美国,禹承泽就懂了,景天尧是查到了穆晚晴的身份,所以才放弃了五千万,来找他换善缘来了。
别说五千万,只要能保住穆晚晴,给他双倍一个亿都行,问题是,对方不要钱。
“他要解决的人是我未婚妻。”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儿了,禹承泽磨了磨牙,心里踅摸着,可能的人选。
精瘦小青年,捎眉搭眼不像个人样。
还一口咬定穆晚晴在美国,要解决了她。
符合这些条件的,好像只有一个人了。
他不敢太确定,便冲景天尧点了点头,开门叫来了艾亚希。
前后没两分钟,禹承泽拿着一张照片回来,放到了景天尧面前。
“依着尧哥的意思,您看这人像吗?”
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源,只不过照片里的宋源意气风发,穿着十几万一套的高奢西装,眉眼间飞扬着的都是自信,和景天尧形容的完全不像一个人。
但景天尧看了几秒钟,还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他。”
禹承泽心里有数了,只怕是宋源是出来顶锅的,出钱想让穆晚晴死的人,另有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禹承泽突然想起当初那个想要绑架穆晚晴,却被保镖们给制服了的阴冷男人。
他为了给女友治病,答应绑架穆晚晴,可惜对方虽然给了女友钱,却也把女友送回老家,送到了水深火热的深渊。
会不会指使宋源的,和指使阴冷男人的,其实是同一个人?
有些脑洞一旦打开了,很多灵感就会一而再地出现,根本止不住。
禹承泽越想越远走了神,景天尧叫了他好几声才把他叫回来。
“看来,这个小青年,和你们关系匪浅?”
景天尧倒是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问了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匪浅说不上,他是我未婚妻的学长,曾经追求过我未婚妻,后来和我们发生了一些摩擦后,被学校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