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微微一笑,不反驳也不认同,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摊了摊手。

“校长,我就是个孩子,孩子怎么能做父母的主呢?”

一句话就堵死了校长所有的后话,深藏功与名。

校长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觉得以后还是少和穆晚晴见面的好,不然每次都被她怼到墙上,他不要面子的?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愿意退步。

穆晚晴肯定是站在父母这边的,校领导们也肯定是拧成一股绳的,然后就成了对立的局面。

办公室门又一次敲响,校长不耐烦地喊了声“进”。

禹承泽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穆晚晴懵了,她以为禹承泽已经走了,根本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穆教授和宋教授要辞职。”

禹承泽的开场白让穆晚晴再次心里一惊,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他怎么都知道?

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爸妈,发现他们也同样惊讶,心知这事不是从他们一家三口这儿传出去的,那又是谁呢?

穆子期的名字从脑海里飘过又被她否了,她记得清楚,她根本没和任何人提过这件事。

至于爸妈有没有提过,那她就不知道了。

眼下也不是询问的好时机,穆晚晴只好耐着性子听他怎么说。

“我觉得挺好的,校长也别一直拖着了,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最近这些事本来就是校方做得不顾情面,现在又要用情面留下他们,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禹承泽是什么人,在场的都心里有数,他这么说了,还真没谁敢反驳。

最后,在校长一脸肠胃不舒服的表情下,穆爸爸和宋女士办完了离职手续,正式脱离了自己教书匠的身份。

横竖他们停职了几天,这会也没了交接工作的烦恼,就是可怜那几位代课的教授,以后就得变成常驻了。

出了办公楼,穆晚晴一直憋着的问题终于能问出口了。

“承泽哥,你怎么知道我爸妈要辞职的?”

她以为爸妈也会很感兴趣这个问题,可等她问了才发现,她爸妈都笑而不语,显然是知道真相的,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小傻瓜。

“想知道?”

禹承泽挑眉,带了一点点诱拐小孩子的语气。

“想知道的话,一会和我去个地方我就告诉你。”

前一秒穆晚晴还在点头如捣蒜,后一秒就苦了一张脸,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有心想有骨气一点转身就走,偏偏好奇心就像小猫爪子似的,勾得她心痒难耐。

“晚晴呀,我和你爸爸以为你晚上才回来,中午定了餐厅位子不能带你,时间也不早了,我和你爸爸就先走了,午饭你自己解决哦!”

宋女士说完就带着想辩解的穆爸爸走了,速度飞快,不愧是经常锻炼的人。

穆晚晴倍感委屈,她也是没想到自己才被穆子期卖了一遍,转过头来就被亲爸妈又卖了一遍。

她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惨的小女孩了!

“那我们去哪里?”

事已至此,穆晚晴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认命地长叹一声,哀怨地看着禹承泽。

“这么不甘心,要不还是算了吧。”

禹承泽不是恶趣味,他从昨天知道穆晚晴一声不响地放了他鸽子跑去安城陪舒雅开始,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没撒出去。

原本想着他的小姑娘能知错就改,乖乖陪他吃个午饭,他就大度一点不计较了。

他又怎么会想到小姑娘推三阻四,十分不乐意和他一起吃饭呢?

“哎?我没有!我不是!我可以!”

穆晚晴的求生欲其实挺强的,刚才只不过是一心想着爸妈的事,没怎么关注禹承泽,这会和他一对一了,她很快就发现,今天的禹承泽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但她知道一点,如果她今天不对他言听计从,只怕要出大事情。

禹承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身朝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不牵手也不说话,更没有招呼她的意思。

穆晚晴呆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补救得有点晚了,禹承泽还是生气了,她得哄哄。

她小跑着追上去,怯生生地勾住他的小手指轻轻晃了晃。

偷眼瞧着禹承泽的神色,见他没反应,不泄气地又晃了晃,再看他还是没反应,她有点愁得慌。

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禹承泽的迈巴赫了,穆晚晴这才着了急,松开了勾着的小手指,转而去扯他的西装下摆,又晃了晃。

“承泽哥?”

她试探地叫了他一声,他没搭理她。

他上了车就直接发动了引擎,要不是穆晚晴跑得快,就得被甩下。

她坐在副驾驶上,巴掌大的小瓜子脸被她皱成了一个圆包子,108个褶儿的那种。

“你做了指甲。”

禹承泽早就发现穆晚晴的指甲颜色和图案都变了,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问,这会看着她双手托着下巴,略有点尖的圆弧形指甲抵在没多少肉的脸上,生生戳出了几个小窝窝,很是可爱。

“嗯呐!酒红色显得手百,皮卡丘超可爱的有没有?”

听到禹承泽跟自己说话,穆晚晴就像撒了气的气球瞬间又充满了气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禹承泽,小?瑟地展示着自己的手。

酒红的底色配上呆萌的黄色皮卡丘,成熟中带着一丝俏皮,就像穆晚晴这个人一样。

“和舒雅玩得开心吗?”

禹承泽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神态自若地看着前方的红灯。

“开心呀!我们还遇到了她的追求者,超好笑……”

穆晚晴说到一半就察觉到了一道死亡注视,她偏过头禹承泽还是禹承泽,神色淡淡的,专注地开着车,那道注视的视线也消失了。

她转回来刚说了几个字,那道死亡视线就又出现了,如此反复几遍后,穆晚晴懂了。

她压下了自己讲故事的欲望,一瞬不瞬地盯着禹承泽看,眉眼含笑里带着一点想要恶作剧的调皮。

“怎么不说了?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东西?”

明明心里高兴得很,但禹承泽就是不肯承认。

“承泽哥,你是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