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穆晚晴如此随意的话语，舒雅一时间有些愣住，仔细想想，似乎这样做是最好的。
不管禹文泽现在怎么想怎么看待穆晚晴，不可否认的是，禹文泽曾经真心实意地喜欢过穆晚晴，也追求过穆晚晴，为此穆晚晴远走美国，甚至不愿意回国。
结结实实地让禹承泽好好感受了一把异国恋的感情。
如果因为现在这样的事情，穆晚晴重新和禹文泽变得热络，禹承泽表面上可能碍于多种原因什么也不说，实际上心里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穆晚晴对禹承泽的爱情未必就要比禹承泽少，他一直在为她考虑，考虑她的心情、情绪、他人对她的看法等等，没理由穆晚晴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些还要自我标榜，觉得自己是个绝世好女友，顺便再勾搭着他身边的人。
而且，舒雅有种预感，只要穆晚晴这边放出一点友善的信号，禹文泽就能脑子不清地卷土重来。
到时候穆晚晴已经和禹承泽结了婚，那真是逃不开避不掉，烦都要烦死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舒雅眼睛还盯着戏台上两人互相开玩笑抖包袱，身体却又往穆晚晴这边凑了凑，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
穆晚晴淡淡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笑。
“不还是俩眼睛一个鼻子俩耳朵一张嘴？”
舒雅一哽，白了她一眼，坐直了身子。
“不一样了，你以前说话没这么噎人！”
语气听着还挺愤愤的。
穆晚晴轻笑，神色自在，看不出一点走神的样子，但她的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个爪哇国去了。
和以前不一样了，哪里用得着舒雅说呢，穆晚晴自己就已经察觉到了。
坐在市公安局刑讯室的那天，她就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别说一边和周科寒周旋避开雷点保全禹氏了，就是周科寒再好脾气，说两句话就能把她吓哭。
成长环境始终真善美的穆晚晴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势？
连派出所都没去过的人，第一次就来了个刺激的，市公安局。
就算法盲也知道的，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有问题找民警，派出所里一抓一把，然而市公安局里一抓一把的是刑警。
执行任务时随时可以开枪击毙犯罪分子的人。
比派出所那些一年摸不着两回枪的民警可怕多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所有的害怕都在她坐上警车的那一刻全部藏了起来，仔仔细细一点不漏。
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淡然都是装出来的，所以她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害怕出来捣乱。
只要有一点害怕的迹象出现，她就会溃不成军，周科寒连问都省了，往那儿一坐，她就能竹筒倒豆子，想听哪出说哪出。
从茶馆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街道的尽头是隔着护栏也能看到的碧蓝大海，还有海天交际之处，桔色的夕阳。
“明天看来是个好天气。”
穆晚晴面朝大海的方向，一阵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海腥味。
青城是一座三面环海的城市，每年的夏天都有大批大批看不到海的人人挤着人来这里看海赶海，而在这座城市生活久了的人，却习以为常，只有空闲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哦大海也是放松的绝佳之地。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看到海了，呜呜，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呢！”
邬蔓萝扯着岑轩在旁边叽叽喳喳，她老家是南方内陆的小镇，海鲜都只能吃死的，价格还死贵死贵的。
“我记得美国公司那边就靠近海，你不会一次也没去过吧？”
海瑟薇也跟在阿德里安身边，听到邬蔓萝的话惊讶地看着她。
毕竟她记忆里，公司里不少人休息的时候都会和她借车去海边玩，难不成邬蔓萝一直没去？
“姬友不去！姬友一直窝在宿舍肝建模的进度，不肯陪我去！”
听着邬蔓萝的抱怨，乐芷机智地开始悄默默远离她。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工作狂？”
正在悄悄撤退的乐芷听到穆晚晴的声音，苦着一张脸打了个哈哈。
“那什么，那不是近朱者赤么？天天守着毕川流，被他传染了。”
成功甩锅，乐芷悄悄比了个耶，心里对毕川流说了声对不起。
毕竟全公司都知道，毕川流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这个时候不甩锅给他，别人也不会信了！
正在抻腰的毕川流：……
他的心好累，喜欢工作有错吗？工作多好啊！他爱工作！工作让他快乐！
时至傍晚，穆晚晴自然不会就这么让人回去了，于是商量了一下，又溜达了一会，一群人打了车再次杀向一家地道的川菜馆，据说主厨曾经去首都做过国宴。
当然这样的地方价格不菲，一群人都是打着“打穆晚晴这个土豪分田地”的心思选的，原本也没打算穆晚晴会同意。
殊不知穆晚晴这次就是抱着“我不破产谁破产”的心情出来请客的，见所有人都这么起哄，便大手一挥同意了，舒雅拦都拦不住，穆子期在一边笑呵呵的，仿佛那个被宰的二傻子不是他姐似的。
“穆晚晴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打算过日子了？”
他们这台车里，穆晚晴海瑟薇舒雅坐后排，阿德里安自己坐在副驾驶听着本地司机大叔在那儿介绍风景，始终沉默。
听到舒雅这么问，穆晚晴动了动被俩人挤压在靠背上一动不动的胳膊，一脸无辜。
“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过日子了？”
确实看起来是有点像不想过日子的架势，穆晚晴反思了自己一秒，用本地话让司机师傅闭嘴了。
阿德里安一个外国人，你叽叽喳喳就得了，转头冲他们后边仨女的当外地人就过分了吧？
“那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昨天才出来，今天就开始清仓大甩卖的架势，又是这儿又是那儿，不算甜品店那边的，你花了得一万多了吧？”
海瑟薇对青城的物价不了解，听到舒雅这么说，还在那儿默默算汇率呢。
“别算了，不到两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