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怔了几秒，无奈地问道。
她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安静的教室又一次热闹起来，但他们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终于，有人试探着坐到她身边，几次欲言又止，不时还回头和她的朋友比划来比划去的。
这个时候穆晚晴再不知道出了事，她就太迟钝了。
她冲对方笑了笑，甚至给对方递了瓶没开封的饮料。
“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大概是因为穆晚晴太温和，所以对方终于鼓足了勇气，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穆晚晴同学，我想问你，你的期末论文，真的是，是抄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没礼貌而且还很不友好。
穆晚晴笑意消失，抿了抿唇。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火，眼前的人既然来问了就说明她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搞不好全班都在等她的答案。
甚至可能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
“首先，我没有抄袭，我的论文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资料是我一个一个网站一本一本书翻找的。”
她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挤出一点柔和的笑，却掩不住她的严肃。
“其次，我想知道，我期末论文抄袭这件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我、我也不相信！是校内论坛里有人说的！还放了调色盘和论文网查重结果！你可以去看！”
对方说完就跑，显然是被穆晚晴的气场吓着了。
穆晚晴没打算怎么样她，也就没拦着。
她从对方的话里知道了两个讯息，一是校内的匿名论坛是个好地方，隔三差五就有人编她的黑料也不知道图什么，二是对方拿出了调色盘和论文网的查重结果。
调色盘什么的，她倒不是很在意，对方有心的话想乱调一个轻而易举。
但论文网查重结果让她不得不在意，论文网不是别的，全国高校的论文几乎都能在上边查到，而且有明确的发表日期，只需要付个费就能查到一篇论文和其他论文的相似度以及相似的内容。
如果论文网查重的结果是抄袭，那基本就是实锤了。
穆晚晴很清楚，那篇论文是她写的，论文网的数据也不太可能会造假，那么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
想得再多也没用，当务之急还是要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力有多大，同时穆晚晴也忍不住想吐槽。
她跟校内论坛肯定有不共戴天之仇，不然怎么每次都是校内论坛先有的消息呢？
不等她打开论坛，穆晚晴就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校领导，还有熟悉的沈南关教授。
穆晚晴叹气，看来这次所谓的论文抄袭事件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穆晚晴同学，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吧？”
校长这次硬气多了，显然他已经查过了，抄袭盖章没跑，所以之前被怼到墙上的仇是时候报一报了。
“大概知道。”
穆晚晴自认为行得端坐得正，所以半点不怵。
“那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校长被她的态度哽了一下，脸色更差了。
“我没有抄袭，为了写这篇论文我做了大量的准备，我浏览过的网页翻过的书做过的笔记都还在，欢迎诸位领导随时查阅。”
这会穆晚晴反倒庆幸和禹承泽冷战了，如果没冷战她也不会天天胡思乱想，连房间都不收拾，以至于这些在她看来已经失去意义的东西才没被扔掉。
“那你的意思是论文网查重有问题了？”
校长怒拍桌子，就差没指着穆晚晴的鼻子骂了。
“也别解释了，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算了，我们青大百年清誉，学术研究自由，容不得偷奸耍滑的人住在这里侮辱血书，我看就开除吧，你们觉得呢？”
上次为了佘三三和宋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校长，这次果断了很多。
这让穆晚晴觉得，佘三三和校长恐怕还真有点什么，不然根本解释不通啊！
还有这动不动就让人站队的毛病穆晚晴也觉得挺无语的，排名前三的重点大学校长天天像个独裁者似的，做决定全凭个人喜好，真的没问题吗？
“我不同意。”
穆晚晴本来觉得她这次被开除是稳当当的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怕校长，说反对就反对，听语气一点半点不慌，还带了点笑意。
她听出来了，不同意的人是她的研究生导师，沈南关教授。
这下子，她反而有底了。
沈南关是什么，最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她抄袭真的成立，沈南关恐怕是第一个出来嚷嚷开除她的人。
“沈教授，你是老资格了，抄袭论文不是您最讨厌的吗？现在这是干什么呢！”
校长见沈南关要帮穆晚晴说话，刚准备好的骂人词又咽了回去，头疼地看着他，顺便还瞪了一眼惹事的穆晚晴。
穆晚晴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她没法儿说清楚。
“穆晚晴同学是我的学生，我们相处也有大半年了，她的为人和性格我都还算了解，抄袭这种事，他不会做。”
沈南关根本不在意校长的话，笑盈盈地看着穆晚晴，闲聊似的说道。
“沈教授，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相处多年都未必了解，您和她才认识大半年就这么肯定，不合适吧？”
副校长眼见着校长快不行了，只好主动出来拉偏架，帮着校长挤兑沈南关。
“你前半句说的很对，我完全赞同！”
沈南关就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端着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老神在在地点点头。
“后半句我不敢苟同。对一个人的了解如何不应该看和这个人认识多久，而是应该看这个人的性格脾气如何。”
穆晚晴对沈南关说的话还是很赞同的，像校长这种盲目判断，以个人喜好来决定惩罚的，简直就是脑子有坑。
“穆晚晴同学学习能力很强，虽然有弱项那也是相对而言，比起部分人来说，依旧是名列前茅的。要说别人抄袭我可能会怀疑，但如果是穆晚晴抄袭，我是万万不信的。”
沈南关的信任让穆晚晴心里暖暖的，看向他的眼神也热切了许多。
“你这小丫头，这是什么眼神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