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说走就真的走了,不得禹文泽挽留一下,她就直接招了出租车,上车关门一气呵成,连个眼神都没留给禹文泽。

不是她狠心,是她和禹文泽在一起真的太难受了,比和最开始跟禹承泽重逢的时候还难受。

她和禹承泽重逢以后只是很怕他身上的气场,说讨厌根本够不上。

但对禹文泽,她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感地讨厌了。

根据两方的协定,这顿午饭结束以后,禹文泽就会把她当成禹承泽的女朋友看待。

这个意思在穆晚晴这儿就是,他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路上见面也不会打招呼了。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门口有个送花的小哥哥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在和门卫交涉什么,她不喜欢管闲事,瞥了两眼就径直往里走。

谁知小哥哥突然就拦住了她,还挺高兴的样子。

“你好,请问你是经管系研一的穆晚晴同学吧?”

穆晚晴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犹豫着要不要承认。

谁知就是这么巧,旁边竟然有认识她的学生路过,兴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呼。

“穆晚晴学姐!这是禹师兄送你的花吗?”

听听这称呼,她是穆晚晴学姐,连名带姓的,到了禹承泽那儿就成了禹师兄,要多亲近有多亲近。

要不是穆晚晴知道禹承泽跟这些小学妹基本上没见过,她还以为这俩人有一腿呢!

不过送花小哥哥看向她的眼神更炽热了,几乎是不由分说地把那一大束蓝色妖姬塞到了她怀里,迅速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

“您好,我是花店的,有位禹先生为您订的花束,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听到禹先生三个字,穆晚晴心里有数了,那个主动搭话的小学妹倒是高兴得土拨鼠尖叫,好像这束花是送给她的一样,激动得脸都红了。

“啊啊啊!穆学姐和禹师兄真是太恩爱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神仙情侣啊!!!木鱼CP我吹爆!”

穆晚晴一头黑线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送花小哥哥口中的禹先生应该是禹文泽,而不是禹承泽。

以她和禹承泽朝夕相处的这段日子来看,他根本就不是个会送花给惊喜的男人!

除非她主动要。

签完字,穆晚晴抽出了插在花里的小卡片,空白一片的小卡上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她见过禹承泽的签名,和小卡上的完全不一样,那也就是说,她猜对了。

看着还在和同行的小伙伴狂吹彩虹屁的小学妹,穆晚晴勾了勾唇,把花递了过去。

“喏,送你吧。”

“哎?”

小学妹的热情尚未退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花束给惊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大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太礼貌,于是讪讪地冲穆晚晴笑了一下。

“学姐,这是禹师兄送你的花哎!”

“不是他送的,你听错了,送花小哥哥说的是于先生。”

穆晚晴扯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整个人都自然得不得了。

“这样啊,那就谢谢学姐啦!”

听到不是她心中的CP男主送的,小学妹接花速度飞快,生怕晚了一步穆晚晴后悔不给她了。

穆晚晴笑了一下就走了,路过垃圾桶时,顺手把那张小卡撕了个粉碎丢进去,一身轻松。

“穆晚晴!”

还是早上被拦住的那条路,还是被早上的那个人拦住。

穆晚晴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气喘的禹文泽,心里不停地翻白眼。

这人是狗皮膏药黏上她了是吧?没完没了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送你的花你说送人就送人?”

鬼知道他下车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抱着他买的花时是什么心情,那一瞬间他仿佛哔了狗!

“花给了我,我想怎么处置难道不是我的自由?”

穆晚晴不以为意,后退两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后,冷眼看着他。

“再说,我怎么不知道谁家的小叔子还能给准嫂子送蓝色妖姬了?”

从看到那束花起,穆晚晴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什么吃完这顿饭就把她当嫂子都是废话,禹文泽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穆晚晴!你到底有没有心?”

禹文泽觉得自己做得挺明显的了,可是穆晚晴呢?

穆晚晴对他简直避如蛇蝎!

“我有没有心跟你有关系吗?你又算哪块小饼干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的?”

如非必然,穆晚晴是真的不想把这些事在禹承泽面前摊开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直接说“你弟弟看上我了”?

这太见鬼了,别说禹承泽信不信,她自己就第一个不信!

“穆晚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追你?”

禹文泽算是看明白了,他如果不直白地说出来怕是要被穆晚晴躲一辈子!

“哦,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穆晚晴面无表情,甚至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

“我说过了吧,你现在的行为就是挖你亲哥哥的墙角,恶心到家了!”

说完她才不管禹文泽会怎么想,果断绕开他自己走了。

这会乌云更重,整片天空都黑压压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她的伞忘在教室里了,再不快点走,她怕淋雨。

也算是她幸运,她才进了教学楼,外边就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就密集地落了下来,不少还在外边的学生叫骂声一片,匆匆跑进离他们最近的建筑物躲雨。

穆晚晴?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禹文泽,有心想拿两把公共雨伞送给他,又怕他想太多,那她刚才的那些话就白说了。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上楼了。

反正禹文泽凭着那张脸在学生里男女通吃,他真落魄得淋雨了,肯定有学生愿意给他撑伞,她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这场雨一下就停不下来,明明平常七点多才开始天黑的季节,等她四点半下课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就连平日里亮堂堂的路灯都变得昏暗了许多。

下午沈南关的课,禹文泽并没有来,沈南关也不解释,她也懒得问。

倒是其他人问了,沈南关只当没听见,那些人也识趣地闭嘴了。

她随着人流下了楼,心有惴惴,等她看见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楼大厅抖落着雨伞时,瞬间就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