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能迅速，且大规模的进行传播？
病毒！
这些钞票，涉及病毒？
许生在思索这些事，为了避免，所以让众警察提前穿戴好保护套装，如口罩，以及必不可少的橡胶手套。
尤其是橡胶手套！
“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下，不得在办案区域将手套摘下触碰假钞！”
行驶前，许生对着周围的警方分发橡胶手套。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
触碰到钱币的人均消失，不论是给警察安心，又或是避免意外，手套都是必不可免的，没有一个人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脱下手套进行接触！
一边是防止物理因素，另一边是防止精神上的症状。
很多人认为警方不信任何牛鬼邪神，其实只是在办案过程中不能信罢了，身为刑事警察，经常会遇到一些奇怪，暂时无法解释的案件。
如当初被凶手碎尸抛河，警方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凶手，结果河中打捞不上的碎尸，却自行逆流而上，带着警方跨越几十公里的地区，来到抛尸地点，找到案件凶手.
又或是有人在夜半三更被吓死，还是说什么邪神的祭祀仪式。
还有人杀人后，能看到被害者的鬼魂，被对方逼迫着前往报警
种种案例的出现，让普通警察多少也会敬畏一点。
而到了报案现场时，所有警察已然穿戴整齐。
“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面前的警戒带，许生眉头一皱。
他们所在的地区，位于一个未开发的海边景点。
周围有陡峭的海崖，也有海鲜市场，又或是一些小村落。
而目前所站立的位置，则是一个二层自建房子门口，门口三米的距离被拉起警戒带，几个警察围在周围，不断做着什么。
这些人背着個喷农药的东西，在周围喷洒着什么。
嗯，整体外观很像那个嘲讽‘土鳖，这是最新研发的’的影视人物。
“酒精？这是消毒？”
王超凑近一闻，顿时一股刺鼻的酒精气味充斥肺腔。
“这是病毒搞的？”
王超狐疑的询问。
几个喷洒消毒酒精的警察四处看了看，看到周围依旧都是站在一起看热闹的村民，只能低声叹气道：
“这两天流言传的太狠了。”
“有说什么这些人是被鬼给带走，也有人说是被妖精吃了，还有些老人坚信他们是惹怒了神明。”
“没办法，为了阻止谣言扩散，就先喷点酒精消消毒，让他们以为是病症。”
传染性病症，这年代在有文化的人眼中，比所谓的神神鬼鬼还恐怖！
但对老人来说，他们可不理解什么病毒细菌。
只要能止住这些人的嘴皮子就行，毕竟周围的青年人不多，也没什么文化。
“进去看看。”
许生没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纠结，翻过警戒带，便朝内走去。
进门的瞬间，众人瞬间了解内部的环境情况。
里面是什么玩意？
乱！
乱到极致！
负责装饰的盆栽摔碎，泥土散落一地，周围到处都是遭到破坏的画面！
而客厅也好不到哪去。
没多少人有的电视机已然被砸了个稀碎，桌上的东西摆放凌乱无比，一些菜肴已然酸掉。
沙发上到处都是随意丢弃的衣裳。
“受害者名为韩乐，一个独居男性，二十七岁，在海鲜市场有个摊位，售卖各种捕捞上的海鲜。”
“报案时间是早上五点左右，警方勘察完现场发现与假钞案有关，认为是同一起，便进行合并！”
“而根据初步的勘察，我们发现，韩乐消失的时间至少在两天前。”
一旁的警察掏出记事本，看着上面记录的线索开口汇报。
“报案人是韩乐的母亲，对方思念孩子，于是来到家，发现不在后报警。”
一个二十七岁的独居男人，家里还有父母。
而在两天前，对方却悄无声息的消失！？
大变活人吗？
他为什么消失？又去了哪？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是被强行拖走的？”
王超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挣扎痕迹。
“不，不是强行。”
许生扫了眼周围环境，他站在凌乱，但却能从形状判断出动作的那些衣服地方里，稍微思索。
常人打斗痕迹会有什么？
首先，最基础的就是有血迹！
不管是利器，钝器，还是拳头，只要是触及到生命安全，血液的出现必不可少！
但现场却没有。
现场的凌乱不是打斗造成，而是
“挣扎？”
许生恍然间，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词，他看着周围的画面，眉头紧皱。
“没有打斗痕迹，却发生了挣扎！？”
王超也愣了，他看着四周，很是迷惑。
挣扎痕迹和打斗痕迹的区别。
挣扎痕迹，可以看做你在**无端发癫，扭过来扭过去后床单留下的痕迹。
打斗痕迹则是现场会存在很明显的攻击画面，至少桌子上，没吃完呈放着食物的碟子会破碎。
现场是前者。
衣裳凌乱，沙发上铺的垫子也仿佛经受过什么东西打滚一样。
总的来说
“他在挣扎什么？”
“还是说，是精神错乱，无意识的行动？”
李胜眉头一蹙，他看着周围的家具，感到一阵疑惑。
“还有，他去了哪？”
“谁带他走的？”
许生没多想什么，直接开口道，“查监控，查电话。”
现代刑侦破案的有力渠道就是这两种了，前者在金乌系统普及后，破案时间基本都能限定在72个小时内，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能侦破案件！
至于查电话.
通讯公司的后台是有记录的，虽然无法听到具体的内容，但至少能确定部分信息。
如，失踪者失踪前是否打过什么电话。
“这个得申请权限。”
下属有点迟疑。
查电话是警方第一时间会做的，但也只限于在手机上查了。
像是找公司来查，这玩意需要申请一定权限。
“权限的事找国安。”
许生随口道，他准备赖上沙源了，有权限蹭总比自己按照流程申请的好。
“是！”下属点头，随后立马去调查。
许生倒没跟着一起走。
“现场勘察过信息了吗？”
“有没有找到假钞？”
许生看向一旁的李胜，开口询问。
“没有，因为案件特殊性，暂时没吩咐进行细致的勘察。”李胜摇头。
像是病菌多的，又或是特殊的和难清理的地方，都不会冒然动手。
许生点点头。
他没说什么，直接带头开始勘察起来。
房间是很典型的中间客厅，两侧卧室，客厅外有个独立的厨房，厨房对面则是停车的玄关，同时玄关还有洗浴室和厕所。
很普通，普通到极致的乡下小型居民建筑。
不普通的也就是上面还有个二层，当然，冬冷夏热，上面也没人居住，也就晾衣服会去二楼晾晒。
“啪！”
许生推开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杂乱无比的卧室，床单被褥，又或是抽屉和衣柜都被掀的十分杂乱。
“他在消失前，在家里找过什么东西？”
许生眉头皱起，蹲下身，细细观察这些玩意。
很明显的翻找痕迹，至于如何确认这是消失者主动翻找的
特殊灯光在柜子上一照，能清晰看到韩乐的指纹，稍微一对比就晓得。
“他在找什么东西？”许生眉头皱起。
顿了顿，他又扭头看向身后的李胜。
“其余消失者家里是否也有这个画面？”
李胜稍微回想，随即点头，“没错，但凡消失的都有。”
“查一下。”
“他究竟在找些什么！”
话音隔着口罩落罢，几人顿时行动起来。
推测一个人的目的，可以从他干过的事情，翻找的地方来猜。
如果对方会翻遍角落，那寻找的东西大概率为小型物品，如遥控手机。
这种的不太好精准确定。
所以，许生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联系案件！
“韩乐的钱消失了！”
约莫几小时后，连厕所都翻了个遍的警方看着周围人，眉头紧蹙。
钱消失了！
不是假钞，而是真钞！
“前几个消失者的家庭情况，有没有这个现象？”
许生扭头看向李胜。
李胜掏出手机，对着几个中队长询问，约莫几小时，得到答案后，叹了口气。
“有。”
“所有失踪者的钱.”
“全都消失了！”
全消失了？
“不是，这个逻辑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王超错愕住，他感觉自己这一年来，经过换新的脑袋，现在竟然有点跟不上。
已知，凶手是搞假钞的，对方要是想赚钱，为什么不在防伪的基础上加把力，将假钞造成无限接近真钞！？
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钱，那为什么失踪者在失踪前，又要带着钱离开！？
不要钱，但失踪者带着钱走。
要钱，那又有什么比印钱还快的？
众人一时间脑子有点迷糊了。
对方这究竟是
在干什么！？
“他们总不能是傻逼吧！？”
王超没忍住，讪讪的开口。
世界上的傻逼很多，毕竟近百亿的人，每个人的人格都不同，这种基数足够让任何傻逼人格出现。
但.
如果你将一个能制造出假钞，搞到无酸纸和变色油墨，以及印钱，同时还能让一堆人主动消失的话
那这就不是傻逼了。
将他当成傻逼的才是！
超子自然不是，他只是脑子打结后有点闷。“事实摆在眼前，即使他在错愕，那也是事实。”
许生倒是没那么多纠结。
他沉思片刻，心中突然一动。
【千人千面】！
【心理学大师】！
【鬼话连篇】！
三个技能在心中落下，下一秒，许生整个人宛若换了个样子，头脑无比清晰！
“假设，我是韩乐，我为什么要消失？”
“我是韩乐，一个普通的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结果某一天，我带着钱财消失，这是为什么？”
许生大脑放空，他站在原地，整个人陷入到一种隔绝于世界的状态。
技能的叠加状态！
这是一种演绎法，一种天生会以后就会，天生不会以后就不会的演绎法！
刑侦技术侦查中，警方使用次数最多的方式。
被无数警察热衷，推崇的东西！
“首先，这个东西是我心甘情愿而去，没有任何反抗.”
“什么东西会让我心甘情愿？引起我兴趣，且能让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出现些许色彩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什么？或许我知道，或许我不知道。”
“但，不论如何，我对这‘事情’很狂热，于是，我消失了，而带走钱财，则是等价交易？”
突然的，许生顿住。
他眉头皱起。
“即是.”
“凶手组织的目的是钱！？”
现实是，所有失踪者确实带着钱财消失。
那么，不论逻辑多么有漏洞，但现实依旧是对方必然是奔着真钱而去！
即，凶手为奔着钱而去！
如此，便陷入到之前的逻辑混乱，第一个思维当中。
如果，凶手要是奔着钱而去，那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假钞手艺变得更精妙？
要知道这个年代假钞横行，在此之前许生的鬼屋也收到不少次假钞，普通居民生活购物也会经常看到假钞。
数量多，即查的不严，也是防伪工作不严谨的证明。
那为什么对方不直接造假钞呢！？
“难道是假钞不够值钱？”
王超挠了挠头，疑惑道。
一千万的假钞，你也就卖个不到一百万。
听起来确实不赚钱，但扛不住量大啊，扛不住一天能印好几亿！
一个月找到一个买家，能交易一次就至少赚千万.
总不能，对方嫌弃印钞的速度很慢，赚的不多吧
“那为什么要造假钞？”
许生又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造假钞？
自然是缺钱，这是常人的思维方式，缺钱了所以去造钱。
但问题在于，如果之前的推论正确，那凶手的赚钱方式，必然没考虑过主攻假钞！
既然如此，那假钞对于对方赚钱的‘计划’里，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流通性很广？”
“对，就是流通性广，速度很快，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就能铺盖江三市郊区区域。”
“但他们的手段明显不会让假钞流通.”
对方的手法，明显是假钞会中止在某个生效的人手中，随后对方成为目标。
如此，对方既然带着假钞离开，还谈什么所谓的流通性呢？
“不，或许是假钞制造起来十分顺利，并且还十分‘大众’。”
“但若是如此，假钞又有什么用？”
许生不是很理解。
假钞能使人的精神癫狂，这件事是包含所有人，比如在场的所有警察，又或是周围的任何村民，都能癫狂，然后消失。
还是说，对方只针对部分的人群？
就像，第一位消失的人员。
对方从摊贩手中接过了假钞，那为何第一位消失的人生效，但却对摊贩不生效？
这是为何？
一张纸，一个死物，还能和电子元件一样辨人类？
又或是受害者究竟哪一点被对方盯上了？
“两个人有不同的点，什么点？”
许生眉头皱起。
他思索片刻也没想到究竟是因为什么。
随后带着李胜向其余消失者的居住地带走去。
没有任何问题，所看到的画面，都是只有消失者消失前所制造出，全程没有第二人在线。
可以说和韩乐的客厅没有任何区别！
同样的，家庭中的钱财消失。
除此外，还有一条新消息。
“根据内勤那边调查的电话号码问题，我们发现，凶手名下的手机卡曾向某个人拨打过电话。”
“但当我们顺着地址往下查，却没有任何线索。”
“且所有受害者消失前拨打的电话均不同。”
李胜挂断对讲机，看着许生，说出一个好消息。
“电话号码？”许生顿了顿，从思考中清醒，扭头看向李胜。
“对，就是电话号码，没有重复，均只使用过一次。”
李胜点点头。
24年，电话号开始实名登记，不记名的电话卡普通人很难在搞到。
但在现在，电话卡都是可以直接购买的，不记名卡一堆，一个人也能无限制购买，和后世完全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查电话后能确认的信息不多的原因。
“号码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许生陷入思索，“假钞？”
通过现场来看，凶手不止带走了真钞，也带走了假钞，根本没有任何踪影。
如果真是假钞的话，那有线索的假钞，和无线索的假钞，区别在于.
“手机号码？”
许生眉头一沉。
钞票上记手机号码，这并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
这年头很多工人为了避免自己钱被同事掉包，都会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
举个最常见的例子。
比如，小学时间段，学校收的食堂费。
学校老师会让学生在金钱上写下自己的姓名，随后提交上去，而这些钱上的名字也不会被擦掉。
说不定，写着你名字的钱流通出去后，一个陌生人摸着下巴，念叨着你的名字感到狐疑。
只有等到国家收上去统一销毁后，才有可能你的名字从一张钞票上消失！
所以，纸面上带着文字的钞票太多太多。
想靠这个迅速精准定位到某些人很难很难。
再者说，凶手能做出这种事不会是个傻逼，绝不可能大量分发印着手机号的假钞。
“不应该啊，若是有手机号，那除了这，至少还要有能令人精神出问题的东西”
“否则，这也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假钞罢了”
许生皱眉。
对方的假钞和警方的假钞，区别不在一串手机号。
而是能令人疯狂的东西！
但这玩意的根本是什么？
摊贩拿出钱交给受害者，都是用手握钱，但摊贩没事，受害者却有事
孩子握住，反而会直接自杀
这区别也太大了。
相同的东西呈现出三种不同结果！
“过敏源？”
“类似于过敏，部分人对某个东西的感官和周围人不同，随后最终出现的画面也不同？”
“也不对，若是如此，数量不该如此多。”
“那问题不在假钞的身上，而是”
许生突然一顿，他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眯了眯眼。
“受害者本身的特殊性？”
“特殊性？还是和身体过敏一样？”
王超露出一个疑惑。
一个水果对某个人过敏，对其余人不过敏，那这是水果特殊，还是那个人特殊？
就像，有人吃西瓜吃的很多，会导致胃寒，然后引发一连串的事情。
但有人吃西瓜却丝毫不会出问题，这是人与人不同，还是西瓜与西瓜不同？
而在这起案件中.
摊贩和失踪者手上的钱币必然是一样的，那不同的便只能是失踪者！
但若是不同.
又是个怎么不同法？
“调监控，调档案！”
许生稍微思索立马开口。
失踪者的数量十分庞大，达到了两位数.
甚至说不定还有暗处的！
那些正在经历，但却还没爆出来的人！
如果算上这些人，会有多少？
任何涉及到传染二字的东西。
就会像蟑螂一样，当你在表面看到一个的时候，那么，暗地里就会有无数只蟑螂潜藏在暗处，等待着你！
这是一场.
看不见硝烟的战场，远比直面给你看死人还可怕！
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么一切都晚了。
“投海自杀的孩子，根据监控显示，对方在当天下午捡到一张一百元的假钞，接触没多久，便投海自尽。”
“第一位失踪的人，曾在海鲜市场，多次接过面额为贰圆的纸张，同时还有五十元的假钞，随后消失。”
“韩乐，消失前曾在多个商贩处，用大面额的金钱购买了价值极小的商品，随后手握许多零钱，从中十分有可能藏着面额为五十元的假钞.”
李胜的声音响起，介绍着一个又一个监控画面。
不过，许生的目光没有在看这假钞，而是
聚焦在双方的手上。
中年渔民的手，商贩的手是怎么样的？
茧，很厚的茧！
这些茧就像铠甲一样，附着在手掌，即便是刀子划过也流不出一滴血！
而另一边，小孩，以及失踪者的手.白嫩！
这一刻，许生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无数种思维在脑子里出现。
直到
“许哥，怎么回事？”王超思索半晌，最终皱起眉，并没想到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超子.”
许生沉默片刻，他突然吸了口气，沉声开口。
“你小时候.”
“宛若魔法少女贴画吗？”
如果
真是这玩意的话。
许生觉得可以呼叫武警那边了。
这个刑警管不了.
管不住！！！
你知道.
自己身边的东西有多恐怖吗？
许生看了许多遍，最终叹了口气。
“叫国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