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形一僵,眼睁睁看着陆绵跑出公寓。

扭头对身后其中一个保镖说,“麻烦你,跟上绵绵,确保她安全到家。”

保镖有些犹豫,和另一人对视一眼。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要保护我的安全,不能随意离开我身边。

我再三保证,“你放心,我会留在家里,不会随便乱跑。”

“再说,还有他和秦警官在。”

“那些人胆子再大,总不至于跑进我家来对我做什么吧。”

秦风也很担心陆绵,在一旁点点头。

“放心,我会留在这里,等你回来再离开。”

保镖没办法,在我殷切的目光下离开去追陆绵。

我松了口气,这才重新做下来。

“秦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不过,刚才绵绵问的那几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这种敷衍的答案,秦风肯定会起疑。

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要说,我其实就死乔汐,死而复生,灵魂附体了?!

秦风肯定不信。

“好,那我们就来说说昨天的案子本身。”

秦风仔细看了看手上的刺青图案,眉头皱在一起。

“这个图案……好像……”

我把他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看起来只有一半,对吗?!”

秦风点头,“对,看上去并不完整。”

我解释,“当时他因为抬手,袖子扯上去一点,所以图案也只露出来一点。”

“剩下的图案,藏在他袖子下面,我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只能辛苦你们警方去一一排查!”

秦风将纸张折叠放进衣兜,然后抬眼看着我。

“对方既然盯上了你,只顾总安排的这些人,未必能保护你的安全。”

“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给我们打电话,保护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是我们警方应尽的职责之一。”

公事公办的语气,似乎真的只把我当做需要保护的民众而已。

我猜,应该是陆绵的那些话,让他也对我起了疑心。

不过我不在意,我也想知道,这个池熙身上是不是真有什么秘密。

秦风说到做到,一直陪着我等到保镖回来后才离开。

他走后,公寓安静下来。

两个保镖跟门神一样杵在客厅,让我实在待不下去,干脆回了房间。

就这,他们居然还要跟,说什么寸步不离。

我无语至极,“男女有别,难不成以后我不管是上厕所还是洗澡,都要在你们的监视之下?!”

两个保镖这才作罢,只守在客厅里。

毕竟这里可是十八楼,除了正门,也没人能进得来。

我在卧室里看了会儿书,手机一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我看了眼,全都是傅南州发来的消息。

不想理会,权当没有看见。

对于他的无耻,我现在是深有体会了。

既然他出尔反尔,不愿把我的骨灰交给我们,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水喝多了,就想上厕所。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刚把门关上,突然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动静。

警惕回头,就看见一颗脑袋从打开的窗户外面钻进来。

我吓了一跳,高声尖叫,“啊唔……”

声音还没发出,就被人捂着嘴给堵了回去。

“别激动,别激动。”

傅南州抬手,冲我做了个别激动的手势,“是我。”

我愣了一下,看着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神情警惕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这里是十八楼,你、你怎么上来的?”

这人长翅膀了吗?

怎么飞上来的。

“你不理我,我只能想这种方法来见你。”

傅南州看着我,脸上居然浮出笑容。

“池小姐还真是冷心绝情啊,我好歹是因为救你才受的伤。”

“虽然不指望你来照顾我,但起码的探望和关心是应该的吧。”

“结果我主动找你,你还对我不闻不问,是不是有点太没良心了?”

我看着他,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被他的没脸没皮给震惊到了。

明明是他自己出尔反尔,不做人。

现在还好意思说我没良心?!

大概是我脸上的情绪写得太过清楚明白。

傅南州主动询问,“池小姐是因为我不肯把乔汐的骨灰给你们,所以这么生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拿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他。

“那如果我答应把乔汐的骨灰换给你们,你愿意来医院陪我吗?”

我警惕的掀了掀眉,“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傅南州看着我,神情逐渐柔软,眼底似乎有泪意若隐若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总让我想到汐汐。”

“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傅先生,你没事吧?!”

“乔汐活着的时候你把她当洪水猛兽,弃如敝屣。”

“现在她死了,你反而对着我这么个长得像她的人,睹人思人?!”

“你脑子有病啊?!”

傅南州自嘲的笑了笑,“大概是吧。”

他松开我,走到一旁坐在浴缸边缘。

神情似乎有些怔忡,双眼无神的盯着空****的浴缸。

视线落在上面,看的却不知道是什么。

“自从汐汐出事以后,我就病了,似乎病得还不轻。”

“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

“我以为我喜欢的人是烟烟,可现在我每每看见她,却总会想起汐汐惨死的样子。”

“我……”

“够了!打住!”我举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兴趣听你在这里忏悔,诉说追忆。”

“人活着的时候不去珍惜,死了以后表现得再深情又有什么用?!”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戏瘾被断,傅南州似乎很不开心,脸色有点黑。

声音也冷了下去,没了刚才的温柔深情。

“反正条件我提出来了,愿不愿意,池小姐自己决定。”

他说着,站起身朝窗户走去,“我还有伤,要回医院了,希望在我回医院的时候,可以看到池小姐。”

“等等。”我皱眉追上去,“我可以去医院照顾你,但是……”

“你先让人把乔汐的骨灰给陆绵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