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黄婷下楼跟奶奶说一声“有事外出”,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人。

黄奶奶在背后喊:“婷婷,要回来吃晚饭吗?”

这话让黄婷很是纠结。

明天奶奶过70大寿,今天所有家庭成员都赶回来了,她要是不一起吃饭,就显得特别不懂事。

但是卢安不远千里从羊城过来,她很想陪他吃晚餐。这边是奶奶,那边是心上人,真是左右为难啊。

于是心一横,她决定错开时间吃两餐,回应道:“回来。”

趁几个小的不在身边闹腾,二姑悄悄问老人家:“妈,真是那个叫姜晚的女生打来的电话?”

黄奶奶看一眼早已空空如也的大门处,摇了摇头。

二姑懂了,“这么急着出门,是婷婷自己找的那个对象来了芜湖?”

黄奶奶面色平静地说:“应该是如此。”

黄家一大家子都知道黄婷在南大找了个对象,可对象是画家、是什么家庭背景,这些重要信息只局限于黄正清两口子、大姑和小姑黄颖四人知晓,其他人都还蒙在鼓里。

并不是说四人故意隐瞒。

而是考虑到婷婷和卢安的年纪都还小,又是初恋,四位长辈作为过来人自然明白这种感情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所以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都选择睁一只闭一眼,不反对,却也不大张旗鼓地宣扬,默契地保持缄默。

这也算能是对黄婷名声的一种保护。以防止将来出现变故时,还能进退自如。

离开爷爷家,黄婷什么都没想,一门心思往情郎所在地飞奔而去。

“黄婷,这边!”

黄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是打眼,卢安几乎不费力就找到了她,高兴地招手喊。

黄婷闻讯往这边看过来。

一刹那,两人隔马路相望,你看我,我看你,周遭的世界仿佛消失了,静悄悄地,彼此亮黑地瞳孔里全是对方的影子。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卢安横过马路来到她跟前时,黄婷脸上好似开满了漫山遍野的桃花,笑容格外灿烂。

见到卢安微笑着向自己张开手,黄婷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这是公共场合,不顾周遭的异样眼光,不顾这是黄家的地盘,猛地一把扑入他怀里,轻声呢喃:

“卢安,我想你了,好想你!”

卢安双手一紧,环抱住曼妙腰身,低头嗅着秀发:“我也是。”

在他怀里贪婪地呆了许久,黄婷微仰头,一脸陀红地问他:“跑了一天,你吃过饭了吗?”

卢安点下头:“吃了。”

黄婷又关心问:“那你找到地方住了没?”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在酒店附近,当然住酒店了。”

说罢,卢安伸手抓住她右手往马路对面的酒店行去:“走,去我房间看看,环境意外地不错。”

看他猴急猴急的,黄婷是想哭又想笑,身体自动跟着他往前走、口里却在嘟囔:

“我家就在附近,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大白天的我跟你去酒店算哪门子事嘛。”

卢安愣了愣,暗道自己老马失蹄,这回是太他娘的失水准了。

来路上迫切地想要看到她,却忘了这遭。

他说:“要不我换个远一点的酒店?”

面对这么火热的眼神,黄婷吓得低头不敢跟他对视,“现在先不换,等会我回家了你再换吧。”

“等会就回家?”卢安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嗯。”

黄婷嗯一声,向他解释:“”明天奶奶70岁生日,今天家里亲戚都在,我先陪会你,然后回去吃晚餐。”

听到过寿,卢安快晕乎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黄婷笑眯眯地挖他心:“你吃不到我,我不是怕你不来了嘛。”

瞧这话说的,一语中的,全说到心坎里去了。

真是太他妈的尴尬了!

不过卢安是谁啊,脸皮厚实地很,也就尴尬一下下就不尴尬了,梗着脖子争辩:“我说媳妇儿,我是这样的人么?”

黄婷啥也不说,漂亮的眼神儿往他抓着自己的大手瞟了瞟,一切尽在不言中。

得,一点情谊都不讲了。

但卢安还是不死心:“外面人多,我就想单独跟你待一会。”

黄婷也有点怕被人围观,见他主动递来台阶后,当即没再奚落他,落落大方地跟着他去了酒店。

确实是落落大方,这样旁边的人才不会怀疑。

当然了,卢安非常识趣,马路一过就自动松开了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并排着像老朋友一样进的酒店大门。

只是……

只是才上到三楼的客房,门一关,刚还笑语盈盈的两人顿时不说话儿了,卢安一把把她按在门板上,贴身靠了过去。

房间一下子与世隔绝,变得很安静。

空气中那暴躁的因子随着呼吸愈发沉重而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最后,两人眼里的思念终归是兜不住了,在快凝结成实物的情愫中,情动的卢安和黄婷经过短暂的短兵相接后,就熟门熟路地在缠绵在了一起。

火热的五分钟过后,黄婷低声哀求:“亲爱的,换个地方好不好?”

她没说停止。

因为心上人如今的状态正浓郁着哩,知道劝说也没用。

不过门板挨着过道,一不小心就会有不可控的声音传到外面,太危险了。

清楚她在担心什么,卢安不二话,一把抱起她就往床边走。

对床,尤其还是酒店的床,孤男寡女封闭空间里的床,黄婷有种本能地害怕:

“老公,你怎么每次见面就想着这点事,就不能陪我先说会话呜……”

她话还说完、口就被堵住了,长长地法式浪漫过后,卢安十分庄严地说:“媳妇儿,我马上就快20了,我爸妈前段时间托梦给我,要我赶在20岁前结束处男,这辈子才会大富大贵。”

黄婷眼里闪烁着笑意:“瞎说……!”

卢安把她压到在**,偏头认真地开口:“怎么能是瞎说咧?这可是你公公婆婆托的梦。”

瞧这小眼神,瞧这信誓旦旦的谎言,瞧这把未来公婆都拉出来垫背的不要脸劲儿,黄婷此刻觉得自己男人真是太可爱了。

好笑问:“那公公婆婆还在梦里说了什么?”

卢安继续编造:“我生日是中秋那天,离着不到一个月了,老爸老妈说我在此之前早一天圆房,富贵就大一分。

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中秋过去了吧?不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泼天富贵没了吧?”

黄婷眨下眼,又问:“公公婆婆还有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有那么片刻功夫,他陷入了恍惚,好像自己心里藏着清池姐的事情被她识破了一般?

明明被自己骗到**了,她却不抗拒,也不各种找借口推脱,只是一直询问梦里还有没有说什么?

卢安不傻,很清楚她是借着这个梦向自己要一个承诺。

或者换一种说法,她要一个保证,要一个心安,避免将来不会被心爱的人无情抛弃掉。

毕竟女人什么时候最珍贵?就是没付出身子之前最珍贵。

黄婷知道自己的所有本钱全压在最后一关了,如果过了这关还没得到他的真心,那将来会千难万难。

见她如此良苦用心,卢安沉默小会后,低头亲吻她额头:

道:“我老爸老妈还在梦里说了,等时机到了要我带你回家,到他们的牌位前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