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头皱的更紧,看着这短短的两个字,心里说不出的发堵。

可现在车子已经上了高速,我也没有再回去找她的想法。

然而随着时间往后越推移,我的心里就越是涌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慌。

这导致在沙滩上看星星的时候,杨采薇忽然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怎么了?”

“不看了,回去。”说话的同时,她直接着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愕然:“不是你说要来海边的吗,这么快就走了?”

杨采薇脚步一顿,扭头道:“某人刚出来就心不在焉的,和我待在一起,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这样的星星,不看也罢。”

“我怎么就心不在焉了。”

杨采薇直勾勾看着我:“你自己觉得呢?”

我语塞,然后点了点头:“抱歉,我承认我确实是有点分心……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不接受人姑娘表白,把人家姑娘的心给伤了?”

“瞎扯什么。”我摇头,犹豫片刻给她看了聊天记录。

杨采薇脸上的表情从调笑逐渐变得认真起来,最后变得有些凝重。

她质问道:“你怎么不回她?”

“我不知道怎么回。”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差不多吧,四五年这样子。”

“关系很好?”

“之前是的,但最近一段时间……”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听完之后,杨采薇脸上的表情又凝重了几分,道:“你先给她打个电话。”

“打电话干什么?互相尴尬吗?”

“尴尬个屁,快打。”杨采薇的表情一点不似说笑,这一刻正经得简直严肃,我也只好在她的催促下给沈念打了过去。

“没人接。”

“再打。”

我于是又继续打。

连打了几个,都是呼出几十秒后超过了呼叫时间,然后被系统挂断。

“你之前打电话也这样?”

“哪样?”

“她不接的情况下也不会挂断电话,而是等它自己断掉。”

“一般都是挂了或者关机。”

“坏了!”杨采薇快步朝车子方向走去,同时回头对我说道:“你朋友现在可能已经有危险了,我们赶紧过去。”

我一头雾水:“什么?”

“废话那么多,赶紧上车!”杨采薇已经在驾驶座上启动了车子,有些焦急的催促着我。

话说到这个地步我多少也明白了她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不可能。

可我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系安全带的时候我还是摇头:“你是觉得她发这些话给我是要想不开的意思?我感觉不至于吧?”

“至不至于作为朋友你都要马上过去看一眼,知道她现在的地址吗?”

“大概知道,就是不知道具体几楼几号。”

“那就挨个找!”杨采薇吸了口气,一边踩油门一边说道:“你朋友现在可能已经有危险了……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个女生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特别是抑郁症之类的。”

“不可能吧?这几年我从来没听见她说起过啊。”我瞪起了眼睛,被杨采薇的话吓了一跳。

“相信我,我的感觉不会错,她刚才跟你说这些很可能是在道别。”

我又打开微信看了看和沈念的聊天,心也不由得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快说你也喜欢她,你看她回不回。”

“啥?可是……”

“可是个屁,人命关天的时候了还搞这些!你到底是不是她朋友?”杨采薇怒了。

我一想也是,赶紧酝酿了一下说辞,给沈念发了过去。

“回你了吗?”

过了一会儿杨采薇问道。

“没有。”

发给沈念的话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复。

“哎,你这人就像个木头一样!”

杨采薇骂了一句,随即加大油门,让这台玛莎拉蒂总裁以接近180的时速在高速上疾驰。

不多时我们就回到了横店镇上,循着记忆,我直接让杨采薇把车子开到了我上次停车的地方。

一下车我就往旁边的老楼里面钻,事实上回来的一路上我都在担心,越靠近目的地这种担心的感觉越强烈,整颗心脏都在怦怦跳。

“沈念,你在家吗?!”

由于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我也顾不上左邻右舍是不是需要休息了,直接在楼道里扯着嗓门大吼了起来。

便喊边上楼,在走到三楼,也就是最高的一层楼的时候,我的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臭鸡蛋那样的味道。

这是天然气的味道。

我连忙寻找这股味道的出处,很快就锁定了最靠近里面的那一个小单间。

“沈念你在里面吗?!”

我用力拍了拍门,无人应答,直接抬起脚,用尽全力蹬了出去。

轰隆一声,木质的大门被我一脚踹开。

门开的瞬间,一股浓郁的天然气泄露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就令我头昏脑胀。

我心知不妙,也不敢开灯,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借助手电筒的光线进入房间。

“沈念!”

当手机扫过客厅茶几方向的时候,我瞬间瞪大了双眼,连忙冲上前去:“沈念你怎么样?!”

只见沈念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旁边散落着安眠药和一些不知名的药物,嘴角沾着白沫,整个人都已经不省人事。

“快点先把人弄出去!”

杨采薇捂着鼻子进厨房关掉了天然气,焦急的冲我喊。

我一把抱起沈念冲出房门,杨采薇冲在前面,抢先我一步到楼下启动了车子。

很快,我们驱车赶到附近的一家医院。

可是即便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沈念也还是躺在抢救室里一动不动。

她的心跳早在送来医院之前就已经停止了,任何抢救措施都没有起到作用。

“你放屁,她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我瞪大了眼睛冲着那医生吼。

“死者失去自主呼吸的时间太长,早就已经救不过来了。”医生摇了摇头,估计是见多了我这种人,竟选择不再理会我,转身报警去了。

看着抢救室里一动不动,如同睡着了一般的沈念,我颤抖着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心脏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难受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