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姝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一部分法力注入手指上,然后再次轻轻的触碰到那团黑雾。

它如同冰冷的蛇一般滑溜,黑雾在她的指尖下颤动,让她有种心悸的冷意。

她的心中对这团黑雾充满了恐惧,但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熟睡中的婴儿。

苏明姝双手快速掐诀,口中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诛邪!”

说着她的两根手指化作一把锋利的剑,带着杀气就朝着那团黑雾刺了过去。

“噗!”

黑雾像是跳跳球一样,在婴儿额头跳动了两下,然后缩成一小小的一团。

婴儿这时眉头紧皱,似乎是非常的痛苦。

苏明姝目光微动,立刻将自己刚画的那张保命符纸拿了出来,轻轻的贴在了婴儿的额头上。

婴儿瞬间安静了下来,可那团黑雾像是中了邪,开始四处乱窜,只是无论它怎么窜,都无法离开婴儿的额头。

苏明姝伸手抓住那团黑雾,把它狠狠的揪了起来。

黑雾离开婴儿的身体之后,慢慢的幻化成了一个人形,感觉风一吹就要散。

而且,它只是一个人形模样,却没有五官。

“你是谁?”苏明姝盯着面前的人形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呵呵!”人形的黑雾只是冷冷的笑了笑,“你猜啊?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人形黑雾伸手狠狠的打向自己的脑门儿,然后那团黑雾“砰”的一声,四处炸开,随即化作水滴飘散在空中。

苏明姝拿出一张净化符咒,把屋内空气净化干净之后,这才心有余悸的看向躺在**的婴儿。

此时他也正好睁开眼睛,然后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声音还十分嘹亮。

“王妃?”在门外守着的十五并不清楚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担忧的问道,“如何了?”

“没事儿了,十五。”苏明姝对门外的十五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苏明姝将奶娘扶起来,把婴儿塞进她的怀里,然后又轻轻在她眉间一点。

“唔……”奶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孩子正饿的大哭,她连忙撩起衣服喂奶。

可当奶娘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明姝之后,整个人吓得脸色苍白。

她是来这里奶孩子的,可孩子饿成这样,自己竟然睡着了?!

尤其是,还当着王妃的面儿睡着了,这可怎么得了?

“你快喂孩子吧,他饿了。”苏明姝对奶娘说道。

“是,是……”奶娘顾不上其他,颤颤巍巍的撩起衣服,让孩子吃奶。

婴儿哼哼唧唧的卖力吃着奶,听着顿顿顿下咽的声音,苏明姝松了口气。

苏明姝走出房间,心事重重的来到了后花园。

她本以为,苏明姝生产完之后,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却不曾想,危险无处不在,

如果她晚来一会儿,这孩子说不定就没命了。

江兆宇,难道这一次还是你吗?

那团黑雾,又是个什么东西?

“十五,江兆宇手下有几个精通阴阳之术的?”苏明姝看向十五问道。

有些危险,总是防不胜防。

十五摇头,“不清楚,属下会去查。”

苏明姝点头,“查到之后……”

全都杀了吗?

苏明姝有些犹豫,虽然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一下子杀那么多人,她还是有些心虚。

“王妃,若没有雷霆手段,就不要菩萨心肠。”十五看出了苏明姝的犹豫,“心怀善念是正确的,但面对小人却需要采取金刚手段。

没有棱角,没有锋芒,这样的人很难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善良是一种宝贵的品质,但是如果善良没有限度,没有长出牙齿来,就变成了软弱。

对好人行善,可以让他变得更好;但是对恶人行善,只会让他变得更加恶对芸芸众生。”

苏明姝看向对面的十五,十五的话让她茅塞顿开,她刚才还是妇人之仁了。

“十五,跟着三皇子作恶的,就直接杀掉,是帮凶的,就囚禁。”

“嗯。”

其实,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还是直接杀了江兆宇省事儿,可惜他的命太大。

这次十五刺杀他,让他有了警觉,以后要是想再杀他,就更难了。

江兆宇不死,她始终无法安心离开京城,可她又不能一直留在京城。

她能做的,只能是把危险降到最低。

大概是因为江兆宇遇刺,苏明悦并没有来,她只是派人送来了礼品。

苏明静看都没看,直接送给了院子里的仆人。

苏明姝不知道十五杀了多少人,又囚禁了多少人。

总之有一天,十五忽然来向她汇报,说江兆宇身边的那些精通阴阳之术的人,基本已经处理掉了。

“做得好。”苏明姝点头,这样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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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静的孩子取名郑遮,在孩子满月那天,苏明姝再次去了那个小院儿。

郑遮已经张开了,小脸儿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苏明姝抱着郑遮,小小的人儿盯着她,然后给了她一张大大的笑脸,笑的苏明姝的心都要融化了。

苏明姝把孩子放下,然后笑着苏明静说道,“姐,我要离开京城了。”

苏明静一怔,好半天之后才不舍得问道,“什么时候走?”

“十天之后。”苏明姝回道,祥叔说那一天是良辰吉日,适合远行。

而且那一日也正好过了太皇太后的寿诞,祥叔说江洛白虽然不在京城,但他每年都会在太皇太后寿诞时送寿礼入宫。

所以,过了太皇太后的寿诞再走,别人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苏明静让云墨拿来一个小匣子递给苏明姝,“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这是我的心意。

你自小没吃过苦,边疆的环境又那么恶劣,你……”

苏明静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眼圈儿微微泛红。

女人的命就是凄苦,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自己做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七皇叔,只能是到边疆走。

纵然她有万般不舍,可谁都无法突破这条千百年来老祖宗定下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