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离开后,场面十分的尴尬,史慕萍无奈道:“老爷子,实在抱歉,陈世还小,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等会我就去教训他!”

“小?”陈秀挑起眉头,厉声道:“这个理由你用了多少次了?可每一次他都是那么的不懂事,何况,他还小吗?他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说的话做的事,都要为自己承担代价的!你看京都各大世家,他们家二十多岁的那些年轻人,各个都能独当一面,你再看小世,有可比性吗?”

史慕萍撇撇嘴,有些不悦道:“那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宠的呀。”

陈秀懒得和史慕萍争辩究竟谁更宠陈世这个问题,他疲惫的躺在**,挥了挥手道:“

我现在身体有点累,管家,你把人都送出去吧,小秋,你留下!”

管家“诶”了一声,看了眼陈瑞才,问道:“那他,该怎么处理?”

陶瑞才惊慌失措,连忙跪在了地上,求饶道:“陈老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对于陶瑞才这样的人,陈秀完全没有客气,冷冷道:“先把他给关起来,等晚点我亲自处理!”

在当年,陈秀还年轻的时候,那也是非常凶狠的人,只不过后来做了生意,这才本分下来,但对于这种谋财害命的人渣,他没什么好客气的。

不顾陶瑞才的求饶声,唐叔将史慕萍等人给请了出去,房间内也只剩下了陈秋和陈秀。

爷俩四目相望,片刻后,陈秀道:“小秋,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陈秋耸了耸肩:“不知道,我那么些年没在陈家,我哪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我想,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

从陈秀疲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内鬼的人选,只是他不愿接受,想让陈秋说出别的名字。

陈秀无奈的笑了笑:“你是真不打算留在陈家了吗?”

陈秋知道,如今的陈家,已经没办法容纳自己了,虽可以继承家业,但那些钩心斗角会让陈秋身心疲惫,所以,他便如实的说道:“这次来,我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她曾告诉我,让我不要记恨我父亲,也不要记恨陈家,可我始终做不到。”

陈秀眼含泪光,感叹道:“陈家确实对不起你的母亲,对不起欧阳家,所以你恨陈家我不怪你,只是大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当年,陈家上上下下养着那么多人,我不能拿他们的安全冒险啊。”

陈秋淡然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我来只是将我该做的做了,从今往后,你就不要让唐叔去劝我了,是生是死,那都是我的造化,对了,怎么没看到他?”

陈秋口中的“他”,自然是他的父亲,而陈秀闻言,沉声道:“我有些事情,需要让他处理,这些年他很少回京都,也很少回陈家。”

陈秋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旋即站起身来:“那我便告辞了,待会,我会把药方告诉唐叔,记得按时服药。”

陈秀欲言又止,他很想让陈秋留下来,毕竟陈秋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可有些话到了嘴边,他又无法说出口,最终,也只能无奈道:“好,那你走吧。”

陈秋轻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唐叔早已在门口等候,陈秋将所需的草药告知他之后,便准备离开,可谁知道,这刚走到前院,迎面便走来一个人,这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身中山装显得极为有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散发着慑人的寒光,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人,便是陈秋的伯父,也就是陈世的父亲,陈天河!

对于陈天河,陈秋内心毫无好感,甚至是非常的厌恶。

这是一个典型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别人,最主要的一点,他那点小聪明都能被人很轻松的看破,唯独他沾沾自喜,以为沾到了天大的便宜。

陈秋淡淡的瞥了眼,本想绕过走开,却没想到陈天河却主动道:“小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通知我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这样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

陈秋的脚步戛然而止,望向陈天河,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伯父,许久未见了。”

陈天河负手而立,平静道:“确实很多年没见了,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子,转眼间十来年过去,没想到如今竟能独当一面,陈世和你相比,差得远了。”

陈秋撇撇嘴:“伯父这算是捧杀吗?况且,拿我和陈世比,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了?”

陈天河脸色一沉:“年纪轻轻,嘴巴怎么那么毒?”

陈秋轻笑道:“以前师傅总告诉我,武功可以差,但嘴上功夫绝不能认输。”

陈天河不想和陈秋计较这些,指了指旁边的茶亭:“坐下陪我喝点茶吧。”

陈秋没有迟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甚至坐下来后,主动的给陈天河倒了杯茶,而陈天河则挑眉问道:“老爷子现在的病情,算是稳定了?”

陈秋抿了口茶水,笑着道:“稳定了,多活个一两年不成问题,伯父,你说这消息要传遍陈家,是不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陈天河端着水杯的手悬在了半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陈秋,沉声道:“你怀疑是我?”

陈秋连忙摆手:“我哪敢怀疑伯父,您可不能乱说啊!”

陈天河冷哼一声,将茶杯放下后,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陈秋,沉声道:“小秋,我是你伯父,所以我也劝劝你,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否则引火上身可不好。”

陈秋听出陈天河的话中有很强烈的威胁意思,可陈秋却满不在乎道:“那听伯父的意思,那些国内外的专家,确实是你贿赂的咯?一开始,你就知道其实他身体并无大碍,但你心里,却想着让他死。”

谁知,陈天河却没有反驳,而是理所应当道:“是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不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