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去世的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京都。
毋容置疑的是,他是陈家历代最优秀的家主,没有他,就没有今日陈家的这般辉煌。
陈秀的葬礼并没有很轰动,按照他的遗嘱低调进行,来参加的人也都是陈家人,以及他多年未见的老战友。
葬礼上,许多人哭的声泪俱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一张陈秀病入膏肓时苍白的笑容。
葬礼结束后,唐叔找到了陈秋,并将钥匙递了过来,他深深地叹息:“小秋,现在陈家必须要有人站出来维持大局,你是老爷遗书上唯一提到的人,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你。”
陈秋很是惆怅,他并不想惹上陈家这个烂摊子,因为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管理陈氏集团,更不想处理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望着那钥匙,一旦接过,从此自己便是陈家家主,陈秋在迟疑过后,还是苦笑着摇头道:“唐叔,我目前还没有准备好,要不等等吧!”
唐叔并没有给陈秋施加压力,而是轻笑着道:“好。”
陈秋望了眼不远处陈秀的墓碑,转身离开了墓园。
古子晋已经早早的等待着了,在陈秋上车后,他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百无聊赖道:“陈秋,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陈秋挑起眉头,很是诧异:“为什么。”
古子晋哭笑不得道:“你看啊,面对那么大的**,你都面不改色甚至拒绝,要是我,我会毫不犹豫的接过,这样一来,我不但接下来的人生无忧无虑,我也可以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身在政界,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铤而走险,尤其位高权重,虽看似风光无限,但实则更要小心翼翼,一旦说错一句话,那便会面临万劫不复的悲剧,长时间如此更是令古子晋身心疲惫,他所承受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压力,所以,他很羡慕陈秋,不喜欢就明确的拒绝,而不像自己,人生旅途虽漫长,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已经由家人安排好了,自己只是家族的工具,不能存在一丝的个人思想。
所要交什么朋友,以后要娶什么老婆,甚至饭局上面对谁该说怎样的台词,这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提前安排好,他只需要按照剧本演就可以了。
陈秋裂开嘴角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在面对这唾手可得的巨额家产时,他比任何人都要心动,如果放下与龙家的仇恨,他不但自己无忧无虑,还可以让七位师姐陪在自己身边,包括师傅,影等人。
可陈秋始终无法放下仇恨,阴阳双煞还未死,龙清扬更不可能容忍自己留在京都,最好的结局只有殊死一战鱼死网破。
......
这是陈天河和龙清扬的第三次会面,依然定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餐馆。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龙清扬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陈天河,恨不得说出“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但最终,还是冷声道;“陈天河,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我万万没想到,这事你竟然会办的那么差!”
龙清扬彻底失望,陈天河实在太愚昧了,所以,现在连声“天河叔”都不肯叫了。
这么隐秘的计划,陈天河如果交给一个下人去做,陈秀也不会起疑心,而且陈天河也会顺利的摆脱嫌疑,当初,龙清扬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认为,陈天河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所以便没有嘱咐。
谁知道他还真的那么白痴,自己傻乎乎的端着毒鸡汤过去了,更可恨的是,在陈秀察觉后,立马就写下遗嘱,将家产都给了陈秋。
现在龙家也逐渐的洗白,在商业上和陈家有很多的合作,龙清扬一直想的是,等陈秀死后,陈世上位,那他便可以趁着这些合作逐渐的吞并陈家,但现在好了,陈秀再怎么傻,也知道是自己让陈天河这么干的,所以他干脆直接将陈天河逐出公司只保留股权,而且还特意交代,这下一代的家主,只能是陈秋,或者是由陈秋任命的。
陈天河叹息,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脑子一热,觉得很愧对陈秀,就想着这碗鸡汤由自己亲自送去。
“清扬。”陈天河无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想想办法了。”
“我们?”龙清扬挑起眉头,嗤之以鼻道:“别搞笑了陈天河,谁跟你是我们?接下来,你自求多福吧!”
陈天河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站起身道:“龙清扬,你敢对我这么说话?什么叫我自求多福!这明明是你的主意!现在事情败露,难道不应该也由你解决吗?”
龙清扬翘着二郎腿,淡然道:“我的计划没问题,只是你人有问题,我没想过你会那么蠢,就你这样我还怎么信任你?算了吧陈天河,我劝你也别费力气了,就算我再帮你,依你的能力也不可能斗得过陈秋。”
陈天河听这话很不服气,他冷声道:“陈秋也只是运气好,他有没有商业头脑还真不一定呢。”
龙清扬对此也很无语,站起身道:“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指条路。”
“现在陈秋并没有答应成为龙家家主,所以你还是有机会争夺一下的。”
“陈老爷子的遗书和视频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不可能在这上面找翻盘的机会。”
“正如你所说,陈家是个商界大家,而陈秋有没有商业头脑还不一定,如果说,所有人都不认同这个家主呢?”
陈天河猛地一愣,但还是有点懵,愕然道:“什,什么意思?”
龙清扬很是无语,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如果说,陈秋触犯了陈家所有人包括陈氏集团员工的利益,你觉得大家会怎么想?”
如此直白的解释就算是傻子能听懂,陈天河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该怎么让陈秋触犯大家的利益呢?”
龙清扬忽然愣住了,他怔怔的望着陈天河,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见过很多聪明人,也见过很多傻子,但站在这个位置还那么傻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