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安,你怎么了?”安阳一双柔嫩素手扶住林七安。
“别碰我!”林七安皱眉挥开安阳,晕眩的感觉更加剧烈。
“不是吃的…”他感受到意识在慢慢模糊,用力甩动头颅,努力保持清醒。
“你是不是感觉有些头晕,四肢无力,想睡觉?”
安阳忽然笑着站直身体。
“你的手帕,有问题…”林七安终于支撑不住,向后跌倒在地。
“林郎,你果然聪明。”安阳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口口声声说着要退婚,我母后和皇兄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她蹲下身体,用一种看自家宠物般的眼神,看着林七安,一脸无辜道:
“林郎,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乖听话,躺在**睡一觉,以后,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林七安神志还有最后一丝清明,他强撑着用手肘支起身体,冷笑道:
“安阳,从过去到现在,你果然一点没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的,蠢女人!”
安阳脸色骤变,站起身一声令下,“来人呐,林议郎喝多了,把他给我抬到帐篷去休息!”
四周树林中,骤然窜出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全都冲着林七安来。
“原来这女人早有预谋。”
林七安脑子越转越慢,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心里一阵恶心,恨不得现在从地上挣扎起来,干脆和安阳这疯女人拼了才好。
但敌众我寡,现在还中了蒙汗药…从身体的反应判断,不是**,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阳心思再狠毒,也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出格的事不会做,最多就是把自己弄晕了,扒光衣服,伪造一个自己喝多轻薄她的假象,用以迷惑皇后。
不是,她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林七安皱着眉头,试图从黑衣人手中挣扎出来,正想开口说点缓兵之计,却发现自己口舌发麻,嘴巴都张不开。
“小心点,你们要敢不小心磕了碰了林议郎,本宫砍了你们的手!”安阳对那些黑衣人喝道。
“呀,这是怎么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幽幽传来。
林七安挣扎着抬头去看,肤白如雪,两片朱唇染得血红的庆怜公主,竟是一个人,从转角的树林中,素手拨开乱叶,玉扇合在胸前,一脸惊讶地看向此处。
“得…救…了…”
林七安松了口气,仍由身体无力地向下垂倒。
虽然不知道庆怜长公主对他究竟有何目的,但她这趟既然能来,想必早就收到风声。
安阳和这位长公主一直不和,庆怜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对他绝对是件好事。
“庆怜!你不好好陪着你那弱智弟弟看秋猎,来这儿干什么?”安阳瞪圆了眼睛,十分警备的看着她。
“秋猎有什么意思?”庆怜不慌不忙慢慢走来,手里玉扇向一边摊开,“哪有这里的戏好看?”
“贱人,给本宫滚开,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安阳气得指着庆怜鼻子,破口大骂。
庆怜并不恼怒,只是冷哼着打量了下,安阳身后,被两名黑衣男子架着胳膊站立的林七安。
“妹妹可是在宫里和姐姐演戏演累了?今天这是打算演什么?”庆怜玉扇轻轻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对,你说的没错,若不是看在父皇份上,本宫根本不想和你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现在你可以走了吧?”安阳只想尽快打发走她。
“呀,我想起来了!”庆怜恍然大悟似的停住身体,“妹妹这是想演西厢记,要学崔莺莺和人私奔,哦不…”
庆怜浑然不顾安阳即将爆发的情绪,凑上前嘴角一勾道:
“是私通,我说的对么!”
“大胆庆怜,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安阳眼里闪过狠毒的光,“来人,庆怜公主口出狂言,无端侮辱本宫清白,给我打死她!”
庆怜面色一凛,双袖一甩,抬起下巴大喝道:
“谁敢!本宫乃是大乾长公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敢动一下试试!”
安阳身后黑衣人互相对视了眼,果然犹犹豫豫,不敢上前。
“你们怕什么,她的生母端德皇后早就死了,没人护着她,本宫的哥哥可是大乾太子,你们尽管打!”
安阳向后退一步,眼神冰冷的像毒蛇出洞,“反正这位长公主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死在这荒郊野外,也没人会怀疑你们!”
“公主殿下…”有人想上前劝说。
安阳反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你们来之前,不知道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差事吗?要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暴露了,你们还以为能活?”
“给我上,能重伤庆怜者,本宫赏1000金,能杀了她的,本宫赏一万!”
重赏之下,果然必有勇夫。
六个蒙面黑衣人互相对视,默契点头,眼中闪过杀色,纷纷抽出长刀,迅猛朝庆怜攻去。
“啊…这么多人…我好…”
庆怜忽然低头耸肩笑出声,蒙面黑衣人直觉敏锐,生怕有诈,立刻变换阵型,两人蹬地半空跃起,其余四人低喝一声,脚下生风,举起手中长刀,凌厉朝庆怜砍去。
刀尖距离庆怜不足一米,林七安瞳孔剧烈收缩。
“砰!”
“砰!”
庆怜猛地抬头,竟是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火铳,对着来人一顿扫射!
“啊!!!”
六名黑衣人齐齐到底,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前被火铳贯穿的血窟窿。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流这么多血…”
地上,一蒙面黑衣人,不怕暴露身份,不顾一切地扯下面纱,目光惊恐望着被火药洞穿的胸口,急促的大口呼吸。
其余人,更是慌不择路扔下手中长刀,趴在地上朝安阳求助道:
“公主救我,我不想死!”
庆怜抬起玉足,狠狠一脚踩在面前倒下之人的脸上。
“原来是锦衣卫的人,果然好身手。”
接着,她垂下手中火铳,穿过地上扭曲挣扎的锦衣卫,径直朝安阳走来。
安阳身后,那两个架着林七安的锦衣卫,眼看事情暴露,庆怜又有火铳,立刻松手,转身拔腿就逃。
“妹妹,这下,可没人能杀我了。”
庆怜再次抬起火铳,对准安阳勾画着兰花花钿的额心,歪了歪头道:
“给我把解药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