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怔怔的对上林七安的视线,眼神错愕。

这登徒子,冒着杀头危险破了此局,竟是为了帮我?

一股暖流顿时在心头漾开…

从小被送上雪山苦练,她从未感受过人间温暖。

她父王送她上山,是为了日后辅佐弟弟,保家卫国…

她师傅倾囊相授毕生所学,是为了不辱名声…

就连唯一给过她温暖的母后,在她提出替弟弟做质子时,也是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几乎所有人对她好都是有目的的…

花倾城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像山上终年不融的积雪一样冰冷。

而眼前这个林七安,两人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竟然不怀任何目的,无私地帮助我…

花倾城这样想着,鼻尖一酸,感动到几乎要落泪…

怕被人看出异样,她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扭头向一边,喃喃自语道:

“真奇怪,大热的天气竟然有风沙,吹得本王眼睛痒…”

殿上耶律雄心灰意冷,跪趴在地上献上木盒:

“陛下英明盖世,麾下人才济济,臣,输得心服口服!”

为了维持帝王高冷形象,元帝疯狂压抑着嘴角的弧度,故作大气地让魏明上前拿过木盒。

打开木盒,确认盒中正是万金难寻的长生猿猴脑髓后,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啪”一下拍着大腿对林七安称赞道:

“好!好你个林七安!怎么想到这法子的!安乐侯教子有方,朕心甚慰,魏明!”

“奴才在!”

“传朕令,林七安才智过人,安乐侯功不可没,赏林府白银千两,绫罗百匹!”

林七安心下暗喜,本只想还花倾城一个恩情,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立刻躬身谢道:“臣林七安替父谢过陛下。”

他顿了顿,又道:“臣师方才所用方法名曰虹吸之法,只要有高低落差,用空心容器引流,水便能自动流向另一处!”

元帝来了兴趣,“哦?这么说此法还有别的妙用?”

“正是!”林七安继续道:“再过几月便是农户插秧种水稻时,尤其是在水源短缺之地,只要找到合适管道,农户们便能将水从较低的水源处引至农田,此法可大大节省人力物力!”

元帝还未发话,席下的工部尚书曹利不顾一切激动冲上大殿,欣喜若狂地对元帝躬身道:

“陛下,请恕老臣殿前失仪之罪,老臣有话要对林郎官说!”

没等元帝说话,头须花白的曹利眼含热泪,对林七安深深作揖道:

“老臣先替大乾万万农户谢过林郎官!”

林七安笑道:“曹尚书客气了,为陛下分忧,乃是臣分内之事。”

这话虽然是为迎合元帝心意,却也包含了林七安几分真心。

穿越来之前,他的父母也是农民,从小在田埂边上长大的林七安最了解农民的辛苦。

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睁眼就是做不完的农活!

为天下农民做些小事,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元帝对林七安自谦的态度十分满意,爽朗一笑道:

“好,林七安,难得你有这样的心,刚才的赏赐是给你父亲的,你想要什么?”

林七安躬身道:“能得圣上赏识如此,臣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求赏赐!”

元帝却摇头道:“你也不必过谦,赏还是要赏的!”

他的目光在大殿上扫寻一圈,停在那根细竹上,略一想,便道:

“这样吧,今天你既是用这根竹子破的局,朕便赏你一根纯金打造的竹节,如何?”

金子!

林七安两眼放光,立刻道:“谢过陛下,只是竹子是空心的…”

元帝立刻领会,颔首一笑道:“朕赏你根实心的!”

“谢陛下隆恩!”林七安心满意足,跪在地上谢了恩。

心里却在盘算,一根实心金竹,再怎么也得用一百斤黄金打造吧?

卖了能换不少钱!

谢过了恩,他又站起来对建成太子道:

“殿下,臣已替您破了此局,我们之间的赌约,您是否能兑现一下?”

场上热烈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站在漩涡中心的曹利立刻行了礼要走,临走时还不忘抓着林七安胳膊嘱咐道:

“林郎官,你刚才说的管道你可要替老夫想办法搞出来啊!”

林七安点头答应后,目光依旧回到建成太子身上,不依不饶。

建成面色霎时一凛,元帝脸上笑意也收了。

这小子,刚才他在众臣面前特意嘉赏,就是为了让他放太子一马。

得了便宜还卖乖?

太子的胸口肉也是他能剜的吗?

可这场赌局在开始前,元帝便已全权交付给太子,碍于天子之言,一言九鼎,现在竟不能出声!

只能用冰冷的眼神暗示林七安,别太过分!

“林七安,你小子别太得意忘形!”

一道愤怒男声传来。

林七安冷眼看去,认出那人内阁大学士许昌。

也是建成太子最得力的谋士。

许昌怒目圆睁,对元帝方向拱手道:

“太子殿下乃是大乾储君,未来护佑我大乾的真龙天子!龙体怎可损伤!”

建成也乘势道:“林七安,孤怜你对母亲一片孝心,我大乾子民万万,与孤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大有人在,给孤一些时间,孤会帮你找到的!”

这番话建成觉得自己说得很到位!

既在元帝和众臣面前表现了自己体恤功臣的大气,又给林七安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林七安要是再和他作对,便是不识抬举了!

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想赖账?…林七安暗自冷笑,故意皱眉站在原地,摆出一副为难模样。

许昌立刻高声斥责道:“林七安,你别仗着这点功劳,得意忘形!你方才也说了,为陛下分忧乃是为臣之本,陛下已经赏赐过你,你还敢不依不饶,那便是不识抬举了!”

林七安立刻惶恐对许昌拱手道:

“许学士误会了,臣并非不知感恩之人,臣林七安能得陛下和殿下如此厚赏,已是祖坟冒青烟,哪有不知足之理?”

建成忽地松了口气,正想赶林七安下去,却听对方又道:

“臣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