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方辉虽然算不上聪明人,但心思活络得很,知道该办事的时候就认真办事。
我话才说完,他就带着下人出了房间。
他的身影才消失,孙老爷子便开口问我:“小子,这只幽灵不算难对付吧?”
我点点头:“是不难对付,但万一呢?”
这只幽灵,看起来唬人,也只是唬人而已。
其实真没多难对付。
但三叔跟我说过,出去帮人看事儿,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们这行,本来就是行走在阴阳之间的。
万一失足,性命可见不保了。
想到这儿,我沉声对孙老爷子道:“孙老,待会儿我需要您帮帮忙。”
“你说。”孙老爷子很干脆。
我也不磨叽,直接告诉孙老爷子,待会儿需要他帮忙加工个纸人。
还有用墨斗线简单布个阵。
听我这么说,孙老爷子越发迷惑了。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不是在对付幽灵,而是在对付魃?”
“小心为上。”
这孩子说来也可怜。
生下来就被自己亲爹嘎嘎一顿克。
完了快被克死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个法子救命。
中途却出了岔子。
被折磨得没有半点人样。
把方子杰挪到另外一个房间后,我马上回到他的卧室。
有些细节,必须得和孙老爷子商量一下才行。
方子杰这事儿,虽然看起来不算很难处理。
但是我的心里是真不得劲。
总觉得晚上会发生什么异变。
好在,沟通了一番之后。
孙老爷子告诉我,他有过处理魃的经验。
让我不必担心。
不一会儿,我让方辉找的东西也找来了。
我和孙老爷子对视一眼,各自提着工具,分工行动。
把这玩意儿当成魃来处理,首先肯定是要布阵的。
其他阵我也不会布,只会一个七星阵。
但如果棺材里的玩意儿,真是快要出世的魃的话,七星阵肯定是镇不住的。
所以就需要孙老爷子用墨斗线帮我另外布阵。
很快,我用棺材钉,布好了七星阵。
孙老爷子那边刚好也完事儿了。
接下来,就是纸扎人了。
被献祭的那个孩子,怨气之所以会这么重。
无非就一个原因,想报仇。
它是因方子杰而死,报仇自然也要找方子杰。
这时候,就需要扎纸的师傅发挥了。
两个小时的时间,扎纸的师傅终于照着方子杰的模样,扎出了一个纸人。
但这还不够。
魃这种东西,比普通尸煞不知道强了多少。
不论是嗅觉还是其他方面,都不是普通尸煞能比拟的。
所以,纸人要越逼真越好。
否则骗不过魃的眼睛。
孙老爷子的手艺,刚好能达到这个效果。
他解开方子杰身上的裱纸,用削骨刀挑了几块干枯的皮下来。
随即,用银针将皮缝在了纸人的身上。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问清了方子杰的生辰八字。
写在了纸人背后。
紧接着,就是杀狗宰鸡。
取其鲜血。
这两种血液,极具阳气。
不论是对付魃也好,还是对付恶幽灵也罢,都很有效果。
最后,就是用朱砂和生石灰把这间屋子的出口给堵死。
至此,一切准备就绪。
只等晚上开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色渐黑。
我和孙老爷子守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等着开棺。
“小子,你才出师多久?”孙老爷子问我。
我在心里算了算,道:“一个月左右。”
不知我这时间,是长还是短。
话才说完,孙老爷子就用极其怪异地眼神看了我一眼。
“你小子也是够可以的,才出师一个月,就处理了这么多事情,还和阴脉派杠上了。”
闻言,我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形势所迫。”
我之所以出师一个月就解决了大大小小十几桩事情,那是因为要活命。
和阴脉派杠上,那也是阴脉派的问题。
不是我的问题。
“呵呵……”
对于我的回答,孙老爷子只是笑了笑。
这时候,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星宿,道:“孙老,帮我压阵。”
“嗯。”
孙老爷子点点头,手中多出了一把削骨刀。
走到了童棺面前,我看了一眼躲在暗处的冯茹月。
随即,摸出香蜡。
点燃,问香。
可青香才点燃的一瞬间,竟是齐齐拦腰折断。
三炷青香,无一幸免。
见此情形,我心里不由得一颤。
幽灵的种类很多。
我们对付幽灵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比如上香点蜡,就有差别。
普通的尸煞,比如血尸之类的,上香就是三炷。
但魃这玩意儿,实在恐怖。
起码要上六柱香才行。
这三炷青香齐腰断了,恐怕……
想到这儿,我赶紧重新摸出三炷青香来。
再次点燃。
可结果,还是一样。
三炷青香才点燃的瞬间,就像是被斩了一刀似的。
再次折断,周围的空气不断变得燥热起来。
见此情形,我回头看了孙老爷子一眼,示意他上来帮忙。
这谈是没法儿谈了,棺材里面的主都不理我,还谈个什么劲儿啊。
只能跟孙老爷子一起来硬手段了。
眨个眼的功夫,孙老爷子就到了我的身后。
手里除了削骨刀,还多了两颗浸染过黑狗血的棺材钉。
棺材钉是我给他的,毕竟对付这玩意儿,得他来当主力。
“孙老,我要开棺了。”
跟孙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我立即摸出了撬棍,蹲着棺材的缝隙。
使劲一撬。
嘭!
棺材盖子被撬飞了出去。
里面的气息,瞬间激**开来。
整个卧室,炙热无比。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我和孙老爷子的身上。
双双被汗水浸湿。
“后退!”
孙老爷子低吼一声,把我拉开老远。
“这玩意儿,是真的要变成魃了。”
“那要怎么办?”我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先看看它到什么程度再说,别轻举妄动。”
孙老爷子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此时,那棺材之中,灼热的气息越来越淡。
尸气却越来越浓。
不一会儿的功夫,尸气便已经在整间屋子弥漫开来。
温度,也越来越高。
但孙老爷子,还是眯着双眼,站定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