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人群哄乱,我赶紧退出去,转身快步离开了地宫。
走出地宫的时候,刚才的遭遇依旧让我感到心有余悸!
一想到地宫里这么多人,我就暗道不妙。
于是我赶紧回到客栈,见到老板也只是随口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跑到了楼上。
上楼后,我正好撞见冷先生,于是便拉着他回房间,打算先和他聊聊。
“冷先生,地宫里有邪祟,我看见了。”
冷先生接了杯水递给我,让我别着急。
随后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说:
“是不是白衣白发?”
“您……您知道?”
“方才我听老郭说,你在来的路上做了个梦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梦到的那些话告诉了冷先生。
冷先生笑了笑,然后从他的行李里找了几张照片递给我看。
照片上分别是几块残缺的石碑,照片拍摄的年代和地点也都不同。
不过石碑上的文字,正好和我梦里梦到的那些话一样。
冷先生指着石碑说:
“这些是‘四幽碑’,是国内四个阴气最重的地方出土的文物。其中幽刹帝拓就是出自南幽。”
“南幽……这里?云冲古城?”
“唔,准确来说是古城地宫。”
紧接着,冷先生告诉我,他对这里很熟悉。
我刚才见到的邪祟,几十年前他也见过。
只不过那时候古城还没有彻底开发,所以他见到的怪事比我还多。
经过冷先生的描述,我得知石棺早年间其实并没有像现在一样摆在地面上,它是被嵌在墓坑里的。
在古墓葬法里,这叫落穴,是专门用来惩罚罪人的葬法。
一般棺椁落葬后,会在封土上压一些重物,比如通鼎或是石碑。
碑文、铭文大多是一些“永世不得超生”的诅咒。
这种墓坑一旦被发掘,必须用八面铜镜镇邪才能开棺。
而且这些铜镜,绝对不能被取下!
但我刚才在地宫里,一面铜镜都没看见!
冷先生并不意外,他和我解释道:
“真正懂行的人毕竟是少数,会出现这种失误,不奇怪。”
“那我们不管么?”
“不管。”
“为……”
我刚想问,但立马反应过来事情的症结。
冷先生才说需要八面铜镜镇邪,可我们一面都没有。
就算有心想管,也没有管的条件和能力。
不过我还是有疑惑,于是便直言问他:
“冷先生,当年您来这儿的时候,就没跟他们说过这些么?”
“你小子是走夜路的,有些人情世故你应该比我清楚,好话说归说,可有人信你么?”
我去,还真是……
阴行师傅的话,十句有九句被人当成个屁。
没办法,无论哪个年代,骗子都太多了。
吃我们这碗饭,最缺的就是口碑。
既然冷先生说不管,那这事就这样吧,毕竟我们来的目的也不是帮人破煞的。
不料,就在我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冷先生忽然叫住了我:
“等会儿,事情虽然不管,但路得打通,咱们要去的地方,得从地宫走。”
“啊?从地宫走?”
“行了,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这儿有朱砂、金漆、乌墨,知道怎么用么?”
说着,冷先生拿出三块儿颜料,同时手上还夹着一张黄符。
符纸上已经画好了符头和符脚,就差符胆了。
一张符要用来做什么,八成取决于符胆要怎么画。
我跟孙老爷子学过一些,点了点头说:
“知道,朱砂写破、金漆写镇、乌墨写散。但我没画过,有没有参照?”
冷先生皱起眉头,有些失望地说:
“跟你师父比,你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算了,等宝天到了再说吧。”
说完,冷先生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他也真看得起我,还拿我和三叔比,有可比性么?
回房后,我冲了个澡,努力让自己别去想这件事。
没过多久,威哥和林婉就给我带晚饭来了。
我们三个在我房间里边吃边聊。
对他们俩,我没有隐瞒,直接把在地宫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威哥很诧异,林婉很好奇,但我心里却越来越不安稳。
“说真的,我总觉得要出事,那个邪祟太奇怪了,它不仅能看到我,而且还能像活人一样做出表情,让我不禁想起了马家村的红白煞。”
林婉漫不经心地说:
“你们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我就知道她要嘴硬。
她是不是忘了前些天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过我也没想和她计较,心大没准是件好事,起码不用胆战心惊。
威哥倒是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他也觉得冷先生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但又无可奈何。
我们边吃边聊,这顿饭愣是吃了一个多钟头才吃完。
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打算让他们赶紧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做。
可就在这时候,客栈外面传来了一声惨叫!
“啊!救命。”
我们三个几乎同时冲到窗边往外看。
只见一个白衣白发的人影走在街上,身后全是血!
无数游客惊恐地四散逃走,也有一些人守在街边,想要试着上去练练胆子。
它走到我们客栈的窗户下面,忽然停下脚步,慢慢抬起头。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向外凸起,看着随时都会掉下来似的。
它死死地盯着我,露出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笑容!
我就知道,每次遇上诡异的事,头一个被盯上的人……铁定是我!
“小……李小安,那是什么东西……?”
我有点儿担心它会闯进客栈里,正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冷先生的声音:
“都冷静点,不过是个地宫里的阴魂罢了。”
“就这么放着不管么?它万一……”
不等我把话说完,冷先生就打断了我:
“没有什么万一,管理这地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关咱们的事就不要掺和。”
说完,冷先生便折返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我镇定下来后,仔细想了想他说的话,确实有那么点儿道理。
这事跟我们确实没关系,没必要把麻烦往自己身上引。
于是我关上窗户对威哥和林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