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神奇的是,每钻过一个地方,看着眼前的景色,我都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约钻了不到半个钟头,这会儿我已经手摊脚软了。

“不行不行,耗子,你让我歇会儿,太……太累了。”

“吱吱吱!吱吱吱。”

我抬头往前望去,这才看到不远处好像有灯光。

怎么可能?

难道说皇陵里面竟然还住着人?

我提起剩余的力气向前走去。

在拐过一道弯之后,我没想到,大肥耗子竟把我带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外。

院子砌了一堵石墙,外围长满了枝丫奇崛的老树。

入口并不算隐蔽,但我回头看了看,实在没有找到来路。

不过我能确定,这可不是啥梦境,我确实身处在皇陵内部。

只是这个小院的位置实在太过隐蔽,一般人肯定不会注意到这儿。

走进院子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颗参天大树。

我扫视一圈后才猛然发现,这座院子好像是围绕着这颗树来建的。

“啧,怎么会是颗老榕树呢……”

俗话说,榕树不容人,特别是老榕树,很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榕树寿命长,灵气重,自古就是“鬼树”。

老一辈人都比较忌讳榕树,所以更别说会把它种在院子里了。

然而,最让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些。

这里可是皇陵,它不单单是片“豪华墓地”,更是方圆百里的风水汇集所在。

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院子和格局,难免让我心有不安。

“咳咳……咳咳……”

这时,有灯光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

侧目一看,我瞧见那只大肥耗子居然就趴在门外,好像在歇息。

我赶紧走过去,正要敲门,屋里的人却说:

“活人半夜不敲门,这规矩你不懂?”

对方一开口就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他的嗓子像是被粗砂纸磨过似的,沙哑不说,听着还异常阴森。

听声音,屋里那位至少也是个耄耋老人。

不料,当门打开后,屋里居然有两个人,除了一个老者,杨万雄居然也在。

杨万雄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问: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可还没等我回答他的问题,坐在他旁边的老者忽然就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老太爷发善心,居然会带个小辈来见我,明天太阳指不定要打哪边出呢。”

老人家话音刚落,杨万雄的目光就移到了我的脚边。

我低头一看,正好看见趴在石阶上的大肥耗子。

这家伙跟个人似的,竟然闭着眼睛睡着了,还会打鼾。

老人家口中的“老太爷”,难不成是指它?

杨万雄起身走到我面前,低声道:

“我记得你叫……白……李小安对吧?”

“嗯,没错。”

他邀我进屋,把房门关上后便没再说话了。

我看到桌上放着几块儿玉石原石,大小形状不一,看着都很漂亮。

老人家手里还捏着一块儿,水头相对要比桌上的好,但就是小了些。

见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玉石上,老人家轻描淡写地问:

“会看么?”

我摇了摇头,凭我的眼力,只能看出这些。

至于品质什么的,我完全看不出来好坏。

老人家放下手里的玉石,枯瘦的手指来回在桌面上敲击。

而站在他面前,我总觉得有些心慌。

“你……命犯孤星,刑克小安,半死不活的命,能撑到十八岁,不容易啊。”

我闻言大惊。

上一个看出我命格的人是张道天,但就连张道天还要算一算,他竟然看一眼就能说得丝毫不差。

这位老人家,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不简单。

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他的本事,只凭一句话就远超我的想象。

“老人家,我是受冷先生所托,来这儿调查‘北幽’和‘诡煞’的。”

我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可老人家听完我的话,笑着指向杨万雄,然后对我说:

“他也一样,你们都是想进皇陵里看看,只不过……我不能让你们进去。”

老人家此话一出,我和杨万雄同时看向他。

虽然我们不同路,但目的一样。

而且我还不知道老人家的身份,所以不敢草率开口。

只听杨万雄用十分恭敬的口吻,请求道:

“曹倌,只要您肯行个方便,这些玉料我杨家双手奉上。”

“呵呵呵,我这辈子,过手的好东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给的东西虽好,可我……玩腻了。”

说着,曹倌拈起一块玉料,指尖稍一用力,玉料竟然断了?

这可是玉,不是石膏。

杨万雄也断不会拿假的东西出来蒙人。

只能说明,这位曹倌的身份,恐怕很不简单。

“你……”

就在我愁眉不展,准备和杨万雄离开屋子的时候,曹倌忽然叫住了我:

“等等,半死不活的,你今晚可以留下,毕竟是老太爷的面子,我得给。”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杨万雄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离开了。

他心里肯定憋着火,毕竟有个先来后到,我一句话没说的人,反而留了下来。

不管他进皇陵的目的是什么,回头我都要找个机会和他解释。

因为来到陵州后,除了冷先生,我最不想惹的人,就是他。

杨万雄刚走,曹倌就招呼我坐下。

同时,门外的大耗子突然就醒了,它跑进屋里,轻车熟路的上了床。

我还纳闷曹倌怎么一言不发,看到我疑惑的表情时,他才解释道:

“老太爷来了自然睡床,我一般睡地上,踏实。”

话说到最后时,曹倌刻意压低了声音,还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仔细思考着他这句话,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说睡在地上踏实,但看着又不像乞丐。

结合之前他对杨万雄说的话,还有他露出来的手艺。

我猜……他应该和威哥一样,曾经也是个盗墓贼,而且还是个大贼。

“请问您是不是北边下洞子的老把式?”

曹倌笑着看了我一眼,点头称赞道:

“嗯!不错,有点儿眼力见!知道姓杨那小子为什么叫我曹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