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思考,一边回到房间休息。

今天确实太累,躺在**没多久就睡着了。

……

“小安,解卦法里,最不能遇上的是什么卦?”

“未……未济卦?”

三叔又考我解卦法。

可他根本就没教过我这个问题,我只能瞎猜。

当然,就算是猜,我也是有根据的。

未济卦是六十四卦的最后一卦,意思是物不可穷。

比喻事情没有了结,需要继续向前发展。

如果半途而废,之前没能解决的不安因素,会在一瞬间爆发。

我猜,开棺前要是卜出这么一卦,那不是铁定玩完了么?

“未济卦……未济卦……”

三叔背着手,表情不咋好看,嘴里一直嘟囔着。

该不是是我蒙错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三叔让我伸出手。

结果我刚摊开手掌就看到手心有个不太明显的痕迹。

看着像……眼睛?

三叔重重地叹了声气:“小安,你一定要记住,未济卦的卦辞,物不可穷!”

说着,三叔随手一撒,六枚古朴的铜币应声落地。

几乎没有停留,卦象即刻显现。

我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是未济卦。

六枚铜币分布均匀,阴差阳错,非常好认。

就在我看得入迷时,三叔忽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凝重道:“地运有推移,天气从之;天运有旋转,地气应之!

气之三邪,死当先、从者怨、煞为终。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如是天道恍惚,无人见者,太阴而藏,祛凶避祸!”

“先……三叔,你……”

突然,后背一凉,我猛然回头,胆差点儿被吓破了。

我看见一个长相丑陋的驼背老人,杵着一根拐棍,就站在我身后。

他双眼浑浊,身上似乎有刺青。

我从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我还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异常浓郁的……死气。

这人眼珠微微一动,青色的瞳仁盯着我说:“小子,他救不了你几次了……”

话音刚落,三叔突然消失不见,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发出阵阵怪笑:“桀桀桀!桀桀桀!他救不了你几次了。”

一阵透骨的疼痛袭来,我的肩膀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

“啊。”

……

我因剧痛惊醒,捂着肩膀滑到了地上坐着。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忍着剧痛,我看到床单上、地板上,全都是血。

再转而看向肩膀,衣服也被血给染红了。

我赶紧把衣服脱掉,跑到卫生间。

可刚一开灯,我就被自己的模样给吓到了。

肩膀上有几道森然的伤口,暗红色的血块凝固在伤口表面,粗糙不堪。

但最可怕的,是我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青色的尸斑。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我得先想办法把伤治好才行。

我用清水冲洗完伤口,痛感才稍有缓和。

回到卧室后我又看了看时间,现在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钟头,算是个好消息。

不然大晚上的,我连药都买不到,这才叫干坐着等死。

静下来后,我开始回忆刚才做的梦。

自从我决定前往四幽之地寻找活命的办法后,我每次做的梦都很奇怪。

而且频率很高,这让我不得不花心思去留意。

每次做梦,我都会梦到三叔,这或许是某种规律。

以往的梦里,三叔总会给予我一些提示,让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这一次的梦……太诡异。

三叔莫名其妙给我卜了一个未济卦,这其中的暗示到底是什么?

是北幽古汝国?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三叔怎么会对我念那段口诀?

我想了很久,始终没能理出任何头绪。

包括梦里出现的那个老头,他只是我臆想出来的人,还是说……他其实真的存在?

算了……不能再想了。

说到底,这就是个梦而已,我不能把精力全花在这事上。

我看了时间,决定去找药店,只是这大清早的仰恩就没有看到有开门的。

和我一样大清早走在街上的,不是一夜未归的路人,就是正在收拾铺盖的流浪汉。

肩膀越来越疼,已经有好几个人,字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问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只能强颜欢笑,说自己是饿的。

好心人给我指了个方向,说是靠近城中心的地方有卖早点的。

于是我便独自朝着城中心的方向,慢慢走去。

由于人生地不熟,即便方向是对的,但走着走着,我就迷路了。

穿过巷子,我又走进了一条名叫“文武”的巷子。

要不是一路上都能找到人问路,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遇上了鬼打墙。

“小子,大清早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听到声音,我猛地偏过头。

暗处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

怎么会是是他?杨万雄?

真是冤家路窄,我这儿正着药铺呢,他怎么冒出来了?

“杨万雄,你跟踪我?”

听到我的话,他浓眉上扬,立马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紧接着,他指了指身后的院子说:“这是我们家的老房子,进来,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这不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么?

我想拒绝来着,可我要是扭头就走,估计他也会马上追上我。

算了,反正这个时间点,药店应该也不会开门,聊聊就聊聊吧。

跟着他走进院子后,我发现这是一间很很有北方特色的小院。

院子里人气很足,应该经常有人在住着。

小院打扫得很干净,农具和灶具都规整地放在角落。

中间的青花瓷缸非常引人注目,除了青花,瓷缸上还有几个“武”字。

我忍不住往里头看了一眼,缸里养着几条锦鲤,十分漂亮。

进到屋里,一股淡雅花香让我顿时神清气爽。

细一打量才发现,屋里竟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兰花。

“随便坐。”

杨万雄一开口,他厚重的嗓音,立刻打破了这份恬美。

整间屋子的布置都恰到好处,只有他这个人,着实煞风景。

“行了,有话直说吧,你想和我聊什么?”

杨万雄给自己倒了杯茶,淡然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