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能听出来,罗三邪说的那个“他”,指的并不是三叔。
但除了三叔,我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别的人选。
罗三邪没有告诉我答案,他只是让我好了就滚回去找钥匙。
然后要在农历九月九之前,赶到东幽去找下一把钥匙。
除此之外,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承诺,如果我能成功找到藏在北幽的钥匙,他就会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凭什么相信你?”
“嚯嚯嚯,你可以不信,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说完,他重新戴起兜帽,随后反手朝我额头拍了一下。
我眼前一阵恍惚,黑暗渐渐被光所吞噬。
那些我熟悉的景色,慢慢映入眼帘。
直到黑暗彻底消散前,我听到罗三邪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道:“把口诀当爹供着,既然想活下去,那就好好证明给我看,你不是残次品……”
罗三邪的声音刚一小时,杨万雄的声音便传到了我耳朵里:“李小安,你中的是什么毒?心里有没有数?”
“残次品……残次品……”
“你说什么呢?什么残次品?”
我猛然回过神,然后从沙发上坐起来,摇了摇头。
随后我看了看胸口,血尸皮还在。
纠结了好一会儿,我请杨万雄帮我找些盐和香烛来。
毕竟亲手撕掉自己身上的皮肉,这事……我真不敢做。
不一会儿,杨万雄就找来了我需要的东西。
“这不是尸毒,这是什么?”
不是我懒得跟他说话,是因为我憋着一口气,千万不能松。
盐有消毒、过滤和净化的作用,也是针对怨气最好的东西。
这和撒五谷、敷糯米的意思差不多,三叔说过,伤口要是见红就必须得用盐。
疼是疼了点儿,但效果极佳。
很快,伤口处开始冒出灰色的烟雾,这才是正常的怨气。
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这种疼,真心有点儿难熬。
直到“滋啦滋啦”的声音消失后,我的肩膀才有松缓的感觉。
随着痛感渐渐消失,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大口喘息道:“这是积怨成毒,还好我反应得快,不然拖久了,拔都拔不出来。”
杨万雄显然没有停过这个说法,满脸疑惑。
确实,说破大天,他和我也隔着行呢。
不管他人脉有多广,见识有多宽,阴行里这些怪事,他未必都知道。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多钟头。
当香火烧完的时候,我肩上的盐已经完全变成了灰色。
拔完怨气后,我快速处理好伤口,然后把这些盐用布给包了起来。
杨万雄对此很是不解:“你留着这些盐要做什么?”
“呼……这你就不懂了,汲取了怨气的盐,又叫‘怨结’,是炼蛊的材料。”
听到我说炼蛊,杨万雄的眼神明显变得警觉了起来。
我示意他不用紧张,既然要合作,那我是不会把蛊用在他身上的。
况且只有怨结也没用,还需要最为关键的骨苔藓。
之前在临安,本来以为郭老大能弄到,可事实却和我想的,大相径庭。
这事先放一边,我现在得和他聊聊合作的事。
刚才毒发,他没害我,这就值得我给予他信任。
“杨万雄,找钥匙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如果我发现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合作终止。”
“同意。”
“好,那我们从现在起正式开始合作。”
他负责联系考古队,但我还希望能带几个专业“人才”。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懂古玩鉴定的人,最好是在“金石玉器”方面比较在行的高手。
另外,除了鉴定人才,我还需要他帮忙找个老屠夫。
“屠户?”
刚问完,还没等我解释,他立马又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是啊,他要是连这都不懂,那我也没必要跟他合作下去。
屠夫身上杀气重,一般邪祟不敢近身。
而且由于常年参与屠宰工作,这种人身上早就没“人味”了。
一旦发生意外,屠夫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和退路。
商量好要提前准备的事情后,杨万雄又对我说了别的一些事。
他说,杨家内部有问题,杨老爷子死的也十分蹊跷。
虽说是养子,但杨万雄还是想把真相查清楚。
关于这件事,宝儿多多少少也和我说过些。
可我不懂的是,他现在突然提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要回陵州,所以你能帮我看看,老爷子的死有什么疑点么?”
“这……帮你也不是不行,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等古国和老爷子的事办完,我可以给你关于‘东幽’的线索,这个报酬,你觉得怎么样?”
说实话,这个报酬还真是我最需要的。
看来杨万雄果然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报酬合理,那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答应杨万雄回到陵州后,去杨家看看。
搞定这一切,制定完计划后,我便离开了他家。
回酒店的路上,我反复思考几件事。
一是关于冥煞的镇煞方法,就目前来说,能做到的只有尽量准备充分。
别的不说,高低得弄几只大公鸡来。
二是再去古国遗址,我该怎么瞒过别人的眼睛,寻找钥匙?
俗话说怀璧其罪,特别是有考古队在,他们肯定不会让我明目张胆地从遗迹里拿走任何东西。
但考古队是用来限制杨万雄的,不要又不行。
这件事,还挺棘手的。
三是等回到陵州,冷先生必然会问这一次的收获。
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封住茹烟的嘴。
但像什么柳仙、活尸、神器的事,我恐怕得藏着点儿说。
毕竟到时候我要面对的可不止是冷先生,还有郭老大。
所以关于他们俩家的恩怨,我就没再多问。
剩下的事就是准备出发回陵州。
我几番思量后,决定明天就出发,抓紧时间,省得夜长梦多。
……
今天我醒的很早,起床收拾完就去叫醒了茹烟。
因为汝城没有机场,所以回程我们还是得走陆路。
离开酒店后,我们俩踏上了最早一班回陵州的火车。
和来的时候一样,两天时间,我都在火车上研究《活死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