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广的粉丝量，赫然已经超过了20万，就算杨若谦现在把他重新招进公司，按照老版系统的计算方式，一个月也最多只有五万的奖金。
而且，一旦粉丝开始暴涨起来，20万就绝不会是极限。
这下真的是乐极生悲了……
但毕竟陆舒媛还满脸高兴的站在办公桌前，杨若谦只能强颜欢笑，开始翻看起严广的其他视频。
严广绝对不止发布了这条揭露月府肮脏行径的视频，他肯定还做了别的东西！
在陆舒媛期待的目光中，杨若谦退出了严广最近发布的那条视频，开始往他往日的投稿翻过去。
或许是因为一条高热度视频带动了其他视频的播放量，原本没有什么起色的评测视频，观看人数都有显著的提升。
但，其中播放量最显眼的，居然是那条评测马桶搋子的视频？！
其他评测视频每条最多就多出一千三千的播放量，可唯独评测马桶搋子的那条视频，播放量居然隐隐开始逼近自爆月府间谍的视频！
测评马桶搋子的视频……
那不就是自己给严广布置的任务吗？！
啥东西啊？
现在的网友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一个破马桶搋子的评测视频也能津津有味的看20分钟？
难不成是吃饭的时候嫌自己胃口太大，看看测评来降低胃口？
不可能啊，发布视频之后杨若谦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专门认认真真对着那评测视频看了七八分钟，确定没问题之后才没去管的。
甚至为了防止严广在视频结尾整个什么狠活，在强忍无聊观看了十分钟马桶搋子评测之后，杨若谦还特意拉到了视频结尾……
我明明已经进行了严格审查……
“他到底干了啥，为什么粉丝涨的那么快？”
杨若谦努力控制表情，在沉默和震惊中，把这个自己已经看过一遍的视频再一次打开。
刚点开视频，就看到满屏幕的弹幕争先恐后的涌来，上面的内容是清一色的一致——正片在13：04。
正片在13：04？
看到这些雷同的弹幕，杨若谦心中立刻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个20分钟的视频，杨若谦只两倍速检查了前十分钟和最后几秒，由于实在太无聊，中间的内容杨若谦就只是拖着进度条快速的过了一遍……
拖进度条的时候处于静音状态，但杨若谦看画面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严广从头到尾都是一脸认真的神色，也就放松了警惕。
可从弹幕的内容来看，问题恰恰就出现在13分04秒之后！恰恰就出现在他拖进度条的那段内容里！
捋清思路之后，杨若谦当即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什么鬼东西啊！
不是，现在的员工为了应付领导检查，居然都已经内卷成这个样子了吗？
前13分钟和收尾的时候都用垃圾内容填充，把最精彩的部分藏在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角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故意和我作对？
而且到底是哪个观众那么无聊，居然能忍住前13分钟的内容不跑？！
实在没事干可以去看电视剧看电影玩游戏，再不济睡觉也行，看一个马桶搋子的评测是为了什么，满足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癖好吗？
杨若谦绝望的把进度条拖到13：04，只见弹幕一轮一轮的发来。
“感谢指挥部！”
“来了来了。”
“欢迎回来。”
“特地前来观摩胡言乱语文体创始人。”
“斗音用户慕名而来……”
杨若谦轻轻一按屏幕，将那些纷飞的弹幕一扫而空，专心致志地观看严广的视频。
严广站在厕所里，手持马桶搋子，神情严肃，开启了他那段将毕生学识都融汇贯通的胡诌之旅。
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竟然连续胡扯了六分钟……
他将一些听起来颇有分量的词汇毫无章法地拼凑在一起，却又言之凿凿，如果换个场合，如果打开声音，杨若谦还真会以为他在讲些什么正经事儿。
而视频下方的评论区，则更是群魔乱舞。
各种各样的胡言乱语充斥在评论区内……
“但是袋鼠国的袋鼠一共有5000万只，如果全部用来攻击某国，某国每一人就要独自抵抗2只袋鼠，你根本不关心某国人，你只关心你自己。”
“我不敢苟同你的观点，我认为老谭酸菜牛肉面就应该配肾结石……”
“你说得对，但是《某游戏》是由某公司自主研发的一款全新开放世界冒险游戏……”
怪不得视频播放量这么大，原来是引发了一股网络上的新潮流。
又或者说，严广在无意间制造了一个可以被玩很久的烂梗。
甚至这个烂梗还有一个固定的模板，只要网友们把一堆不相干的东西往里面套，最后打出来的文字就像被某歌翻译来回机翻20的文字一样，看着就令人发笑。
原来这就是严广粉丝量激增的原因……
杨若谦刚想退出视频软件，但潜意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够，还是不够。
这么一个梗和一个曝光视频，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带起很高的热度，但是它们的问题都是很相似的——不可复刻。
玩梗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曝光月府，也最多只能曝光一次。
这两个视频的内容，根本就没有可持续性啊。
按理说不该涨粉那么多的。
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因素……
指头向右划过，杨若谦再一次来到了严广的个人主页，开始找起线索。
很快，他就注意到在曝光月府的视频和马桶搋子评测视频之间，还夹着一个关于严广的个人自述，虽然播放量不如那两条视频夸张，但在一众几千几万的视频中还是显得比较突出的。
估计问题就在这里了……
杨若谦点进去一看，就看见严广坐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开始说起他之后的视频规划。
大概内容就是，他因为曝光月府这件事情丢了工作，其他公司不敢要自己，他也没脸再回到岿光，所以干脆找了两个志同道合的人，打算做一些一线的“卧底”内容，专门针对餐饮行业。
比如挑一些口碑很差的加盟店或连锁店，应聘后厨，拍下一些真实照片和视频，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大众所说的脏乱差。
同样，他们也会挑一些口碑较好的餐饮店，同样应聘后厨，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宣传的那样，把食品卫生安全放在首位。
这样的内容又有冒险成分，又戳到了很多消费者心中的痛点，一下子就激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粉丝量唰唰唰就起来了。
很好，看来粉丝是彻底掉不下去了。
杨若谦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默默退出了这个视频，就连双手都有些颤抖。
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印钞机，只用了一个月就彻底报废了。
“月府公会你是真的该死啊！你赔我五百万！”
杨若谦在心中咆哮了一句。
虽然说他从系统那薅到的两次五百万都是托了月府的福，但是杨若谦又不是傻子，知道这家公司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派人到自己公司里当卧底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以后自己一定要更加谨慎点才行。
算了，五百万的印钞机没了就没了吧，反正现在债务也还清了，阮敏儿的战队应该也建起来了，每月拿个五十万奖金，勉强能接受吧。
陆舒媛站了好久，看着杨总手上的动作，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果然，在这个险恶的商业环境里，完完全全的良性竞争是不存在的，但是杨总全部自己一个人默默扛了下来，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员工。
月府是多么一个可怕的庞然大物，杨总两次挫败他们的阴谋，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
杨总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由此可见，虽然岿光在赢，且会一直赢下去，但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是杨总在替他们遮挡。
为了给杨总排忧解难，陆舒媛决定再给杨总说出一个好消息。
“杨总，还有一个好消息！这次我们公司是双喜临门啊！”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杨若谦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还，还有好消息？
双喜临门？
这是祸不单行吧？！
陆舒媛看着杨总满脸高兴的表情，连连点头：“对，阮敏儿的战队，入围次级联赛了，而且是横扫入围，吸引到了不少热度。虽然观众还不知道她就是鲨鱼直播的‘小小软’，但两边加起来的粉丝，已经超过200万了！”
“可喜可贺！恭喜杨总！您的眼光真的太好啦！”
粉丝，超过了，200万……
入围了次级联赛……
阮敏儿，你不是连个市级邀请赛都打的磕磕绊绊的吗，怎么一去职业联赛直接就开始乱杀了？
能不能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不要再演我了……
很好，这下就连最后月入五十万的希望也打水漂了。
只是一个元旦的功夫，自己辛辛苦苦招来的严广，寄予厚望的电竞战队就相继爆雷，全成顶流了！
“小陆啊，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杨若谦好不容易把脸色恢复正常，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你们都做得很不错，我很满意。”
看着自己的安慰起了作用，陆舒媛笑了起来：“杨总，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说完，她自豪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只剩下办公桌前，杨若谦一脸茫然的对着电脑。
整个公司现在一个能给自己赚钱的主播都没有了……
整整半年的努力后，公司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甚至因为口碑过好的问题，连最开始的起点都不如了。
“我，难道要重新开始吗？”
就在杨若谦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2.0升级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