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殿内,朱棣神情凝重的坐在书案后,朱瞻壑站一旁。

除了他们爷孙外,大殿里还有一个人,正是寻访朱允炆下落的胡濙。

胡濙这时一脸的兴奋,正在向朱棣禀报发现朱允炆下落的经过。

朱瞻壑还以为是佛香寺那边有了什么线索,毕竟之前胡濙还和刘勉因为这事吵了一架。

但没想到根本和佛香寺无关,而是胡濙刚刚查到的消息。

原来就在几个月前,胡濙得到消息,疑似在长沙一带发现建文余孽的活动踪迹,于是他就派人前去调查,希望可以查到朱允炆的一些消息。

却没想到就在昨天,派去长沙的人竟然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们找到了朱允炆的下落!

“陛下,建文帝就藏在谷王府里,而且还是谷王亲口承认的,他说当初陛下杀进京城时,是他打开了金川门,请陛下的大军进城,同时也是在那时,他趁乱将建文帝放出京城,这些年建文帝也一直藏在他的府上。”

胡濙最后十分兴奋的为禀报道。

谷王朱橞,是朱元璋的第十九子,当初朱棣靖难的最后时刻,大军杀到京城,是朱橞与李景隆打开金川门投降,从而引朱棣进京,史称“金川门之变”。

“你们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

朱棣闻言也震惊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向胡濙问道。

“十分确定,这件事是谷王亲口所说,而且我们的人还找到一个证人,对方不但亲耳听到谷王这么说,而且在谷王府还见到一个疑似建文帝的人,对方的长相与建文帝的画像十分相似!”

胡濙再次肯定的道。

这些年为了追查朱允炆的下落,胡濙也四处奔波,脚步几乎遍布大明,今天总算是找到对方的下落了。

朱棣闻言却还是有些怀疑,于是扭头向朱瞻壑问道:“瞻壑你怎么看?”

朱棣把朱瞻壑叫来,就是想听一听他对此事的看法,另外他也有意让东厂参与到寻找朱允炆下落的这件事中。

“肯定是假的!”

朱瞻壑却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无语,本以为是个天大的消息,结果他火急火燎的跑进宫,就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实在让他哭笑不得。

朱瞻壑之所以断定这件事是假的,是因为后世的史书上曾经记载过,谷王朱橞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自己想要造反,还要拉上他一母同胞的哥哥蜀王。

刚好蜀王有个儿子跑去长沙投靠朱橞,结果朱橞就把让对方假扮成朱允炆,宣称他就是当初自己放走的建文帝,想要以此拉蜀王下水。

胡濙他们打听到的所谓建文帝,其实就是蜀王的儿子。

“世子!这可是谷王亲口承认的,怎么可能有假?”

胡濙对朱瞻壑的回答十分不满,当即反问道。

朱瞻壑却不理会胡濙,而是向朱棣行礼道:“皇爷爷,据我们东厂探到的消息,谷王被封到长沙后,日益无道,夺百姓田地,侵吞赋税,连他的长史虞廷纲都被他杀了,甚至他还招兵买马,造战舰弓弩,操练士卒,疑似想要造反!”

“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才说?”

朱棣闻言大为震惊,当初谷王引他入京城,立下了大功,因此他对谷王也格外优厚,待遇在其它藩王之上,却没想到他竟然也想造反。

“皇爷爷恕罪,我们东厂也是刚成立,许多情报运转还有些问题,我也是刚接到谷王的情报,而且事关藩王,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前,我也不敢擅自开口。”

朱瞻壑一脸委屈的回答道。

其实东厂对谷王掌握的情报并不多,只知道对方在长沙横行不法,至于那些造反的事,完全是朱瞻壑从后世的史书上看到的。

朱棣一听也有道理,东厂才成立还不到半年,而且又事关藩王,朱瞻壑当然要谨慎一些。“世子,若谷王意图谋反,岂不是更有可能与建文帝勾结吗?”

就在这时,胡濙再次插嘴道,他并不在乎朱橞是不是造反,只在乎能不能找到建文帝的下落。

“谷王意图谋反,是想自己做皇帝,他府中所谓的建文帝,很可能只是个幌子,估计只是想打着对方的旗号起事,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名正言顺罢了。”

朱瞻壑再次摇头道。

虽然知道实情,但他却不能直说,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强行解释。

“可也不排除他真的与建文帝有勾结的可能!”

胡濙十分不服气的再次道,在他看来,朱瞻壑就是故意找茬。

“好了,这件事关系到谷王,的确需要小心谨慎,这样吧,你们双方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早日将谷王与朱允炆的事情查清楚!”

朱棣最后大手一挥道。

“是!”

朱瞻壑与胡濙不敢再争吵,双双答应道。

朱棣让两人退下,刚出武英殿,胡濙就板着一张脸向朱瞻壑问道:“世子是不是在针对胡某?”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不过我还是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谷王府里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建文帝!”

朱瞻壑淡淡的道。

他并不喜欢胡濙这个人,总感觉对方的心机太深,与这样的人相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对方给卖了。

“世子就这么肯定?”

胡濙眉毛一挑,甚至怀疑朱瞻壑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不信算了!”

朱瞻壑懒得解释,说完转身就在去东厂。

没想到胡濙再次上前拦住他笑道:“既然世子与我看法不同,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想赌什么?”

朱瞻壑闻言也来了兴趣,有人上赶着逼自己打一个必赢的赌,这种好事可不多见。

“若胡某输了,日后听凭世子的调遣!”

胡濙神情认真的说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若我输了,那就要听你的调遣了?”

朱瞻壑笑呵呵的反问道。

“世子身份尊贵,下官可不敢调遣您,不过若您输了,日后若我有需要,东厂和锦衣卫都要听从我的安排,不能再出现类似佛香寺的事!”

胡濙显然是个小心眼,上次被朱瞻壑占了点便宜,到现在都想把场子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