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抱着朱瞻壑的左胳膊,彭城伯张昶抱着他的右胳膊,两人一边一个,抱着他连哭带嚎,周围还有几十个人,也全都堵着朱瞻壑不肯放他走。

说实话,朱瞻壑刚开始也吓了一跳,以为这帮人要打劫自己,差点叫身后的护卫动手打人。

直到后来听了半天,才总算明白过来,原来徐景昌这帮人是来找自己退钱的。

这伙人之前全都买了朱瞻壑家的田产,前几天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在背后笑朱瞻壑是败家子。

可是随着三大殿被雷火烧毁,朝堂上群情汹汹,百官们叫嚷着要迁回南京去。

虽然朱棣还表现的十分强硬,但面对百官的反对,哪怕是皇帝也要慎重考虑,因此现在朝堂和民间都在疯传,朱棣很可能会支撑不住,到时还会迁回南京去。

面对这种情况,北京城的田产也是应声而落,而且回落的速度极快,现在已经掉了好几成了。

换句话说,徐景昌他们从朱瞻壑手中买的田产,现在不但没有赚钱,反而还赔了一小半,这让他们如何不急?

特别是像徐景昌和张昶,当初在南京时,他们就已经被朱瞻壑卖的地坑了一次了,现在来到北京,又被“坑”了一次,这让他们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和这帮人一起来堵朱瞻壑,叫嚷着要退货。

“世子,你也不能老是指着我一个人坑啊,现在我家的老底都被你给掏光了!”

徐景昌抱着朱瞻壑的手臂再次叫嚷道。

“还有我,我们张家小门小户的,家底薄经不起折腾,求世子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把买地的钱退给我吧!”

张昶抱着朱瞻壑的另一条胳膊叫嚷道。

看他们两人的样子,今天朱瞻壑要是不退钱,他们是不打算放他走了。

有徐景昌和张昶带头,其它人也纷纷叫嚷着退钱,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之前指着囤点田产挣钱,结果现在倒好,钱没挣到,反而要把老本赔进去了。

朱瞻壑被这帮人吵的脑仁疼,最后怒吼一声:“好了,都给我闭嘴!”

看到朱瞻壑发怒,徐景昌和张昶也都吓了一跳,当即停下了叫嚷,但却不肯放开朱瞻壑的手臂,似乎是怕他跑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好歹也是大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就是一点田产吗,你们犯得着堵在皇城门口叫嚷吗,还有没有一点体统了?”

朱瞻壑扫视了一下众人怒斥道。

“世子,您家大业大的,区区田产对您来说是小菜一碟,但我们这些人实在经不起折腾,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张昶这时苦着脸央求道。

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说的都是实话,毕竟他们张家相比其它勋贵,家底的确有点薄,现在接连被坑了两次,实在是没钱了。

朱瞻壑看着可怜巴巴的张昶,又扫视了一下周围满是央求之色的人群,这让他也是心中一软。

南京那次的确是朱瞻壑故意坑人,但天地良心,这次来北京他真没想过坑人,甚至他卖掉田产,也是想着有财大家一起发,不能自己一个人把便宜都给占了。

却没想到三大殿被毁,导致迁都的事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张昶这些人的损失,要怪就怪那个给三大殿动手脚的人。

“现在外界都只是一些流言,皇爷爷定都北京的心也很坚定,我劝你们还是再等一等,说不定等到这股风波一过,田产的价格就又涨上去了。”朱瞻壑好心相劝道。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定都北京这件事,已经钉死了,除非朱棣死了,否则谁也别想改变。

“世子,你就别骗我们了,现在谁不知道皇城的三大殿被烧毁,陛下连举行早朝的地方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会留在北京,肯定要回南京去啊!”

徐景昌却根本不信朱瞻壑的话,当即反驳道。

其它人也都是纷纷赞同徐景昌,毕竟他们大都是勋贵,也见识到朝堂上反对迁都的声势之大,再加上田产的价格掉的实在太快了,所以他们根本等不及了。

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都坚信要迁回南京,朱瞻壑也暗自摇头,这真应了那句话: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好吧,你们确定要把田产再卖给我,而且不会反悔?”

朱瞻壑再次问道。

“一百个确定,世子您就大发慈悲,把田产收回去吧!”

张昶十分坚定的表态道,其它人也纷纷附和。

“行,你们的田产我可以收回去,但不能按原价退,只能退给你们八成!”

朱瞻壑也不客气,直接狠狠的砍了一刀道。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之前用十万贯买了王府的一块田产,现在朱瞻壑只愿意花八万贯把田产再买回来。

“这可不行,世子您这平白拿起两成的差价,也太狠了吧!”

立刻有人不愿意了,当即高声叫嚷道,其它人也都纷纷表示不愿意,坚持要按照原价退。

“世子,您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而且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买你家的地,您就不能看在之前的人情上,按照原价退给我们吗?”

徐景昌这时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想要退地的,就只能按八折来算,你们要是愿意,今天就去王府办手续,而且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一过,哪怕再便宜我也不收了!”

朱瞻壑却十分强硬的道。

以他的估计,三天之后,东厂和锦衣卫应该就能审讯出一些线索了,到时在三大殿上动手脚的真凶也会被抓出来,这件事也就能平息了。

“这……”

看到朱瞻壑只肯八折收购,而且还只给三天时间,这让徐景昌等人也都露出犹豫之色。

不过说实话,朱瞻壑愿意用八成的价格收购,已经十分厚道了,现在北京城的田产时时刻刻都在降,哪怕现在按照市价,估计也卖不到原价的八成。

朱瞻壑可没时间等徐景昌他们考虑清楚,当即挣脱了众人再次道:“愿意卖田产的自己去王府,另外你们还得签个文书,日后无论田产是涨是落,都不得再像今天这样堵着我要死要活!”